71.圣诞节(1)

71.圣诞节(1)

上海的圣诞节还是很有气氛的,各个商家都把这个节日当成擂台赛在打,橱窗被布置得金光闪闪,绚丽夺目,商品被推得琳琅满目,造型各异,其中挂着闪烁灯泡的圣诞树,包着五颜六色包装纸的圣诞礼物被放在商品的四周,空中悬吊着绿色小靴子,红色小马车,褐色松果球的饰品,墙上贴着一辆辆白雪公主乘过的小马车,被狗拉着的小雪橇车......背景音乐一遍遍地放着圣诞节欢歌,将圣诞节气氛推到**,所以即使不放假,这样的一个洋节日也注定是人们狂欢的序曲。

本来我和石坚约好,圣诞节这天我们一人弄一件圣诞老人的衣饰穿上,带上小礼物相携去上海最热闹的外滩边看夜景边派发的,可是资金出了问题,但即使是资金出了问题也不能浇灭我们去外滩过节的兴致,于是我们就着便服手挽手一同走过外滩那一片人口密集的长堤。圣诞节的外滩还是很热闹的,即使是寒潮也挡不住浪漫的人,情侣很多,都是手牵手或相拥着来来往往地漫步着,身上的寒意总是挡不住心中的那一把火,那把爱之火焰!我和石坚随着大流缓缓地穿行在寒风刺骨的江边上,而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个词:饥寒交迫,让我心里一惊。

十二月的气温还是蛮低的,尤其是最近的一波冷空气已至,前两天突然降了五度,我拉了拉白色羽绒服的衣领,往石坚的身边靠了靠,本想化温度为风度的,可是那点可怜的风度早都被逝去的热量催化光了,没有热量就没有底气,没有底气,就连晚上吃的饼都似乎早早地被挥发成热量蒸腾掉了,我望了望天空,阴沉沉地天空被夜晚笼罩着已分不出阴沉的程度,而我升腾到空中的那点热量更是无影无踪。

“石坚,你饿吗?”我拉了拉石坚的格子围巾。

“不饿啊!晚上不是吃了饼了吗?”身着深色呢子大衣和同款格子围巾的石坚很有绅士风度地说。

“我怕那些饼不够你填肚子的,你以前一直吃的牛排羊排啥的都没几次撑饱你的。”

“那是因为我其实不爱吃那些,还是中国餐最抵饱,自家做的大肉圆子一个是一个的,实实足足,还有酸菜鱼特下饭,只要来一点就能吃下一大碗饭去......”石坚的话嘎然而止,我知道他接下来想说的和我想说的一样:算了,不说这个了,越是饿越不能提吃的。我们兜里还剩最后十块钱,我决定用它去让石坚吃顿好的,算它明天是饿是饱。

“怎么?你饿了吗?”石坚搂了搂我。

“我不饿。”我按着胃,怕它不知何时会不挣气得叫唤出声音来。惊觉石坚在看我,我忙笑笑,“我只有觉有肚子有点空而己,不是饿,其实这是一种心理反应,越是觉得有危机感,越是有腹空的感觉,就是想多存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就像我妈每次出门总是到处找厕所,然后我就总说她,‘你不是才去过厕所吗?’这是一种心理原因,不用理它。不过我就是怕你会饿。”

“不会啊,想当初我第一次去你大学,你不也是请我吃的饼吗?还特小气,请了一点点,那时怎么不怕我吃不饱。”石坚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那次是因为我们先吃了一大碗牛肉拉面好不好,我还怕撑着你呢,晚上要少吃。”我大窘。

“现在也是晚上,也要少吃。”石坚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可我却听得有些心酸,早知道有现在,那次请他吃饼就先撑足他。

“我让你受饿了,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到单位,明天就可以去报道了,到时我跟公司谈谈预支的事儿,应该没多大问题,毕竟跑业务也是需要经费的。”

“你找工作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我慎重起来。

“放心,陵园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现在连医疗机构我都谈好,如果有合适的亡者,会及时通知我,我们再去做工作,争取树葬机会,而且跑公司业务的同时也可以跑我们的业务啊!我是自由之身......”石坚似乎把一切都计划好,安排好了。

“但是这样太辛苦的,你要两边跑,而且你学的是工商管理,跑业务太屈才了吧?”我为石坚不值。

“做领导的工作不好找,跑业务的工作好找啊!而且也不算屈才,当老板也需要从基层干起,跑业务是最能了解情况的基层工作,你就当我是去做卧底的好了。”石坚冲我眨眨眼睛,“是谁当时针都架在眼睛上了,还对我说就当是开眼角好了?你都动刀了,我跟你比算是小儿科了吧?”

“石坚,那我也去找工作吧!”我仰起头看他。他认真走路,认真思考的样子真好看,他在台上神采奕奕的样子也一下子重入我的脑海,在我还沉浸于那日演讲的他未回过神来时,他的声音已充斥在我耳边。

“你还是先盯着那几家陵园吧,医疗机构我也安排好了,有客户意向也会通知我,如果你也去工作了,到时我如果抽不出时间来你还可以去联系,而且......”他冲我暖暖一笑,我猛然发现他认真笑的样子也很好看,完了,我现在难道还如年少时幼稚可笑地犯花痴吗?这么多年白长了,我急忙把自己的思絮拉回来,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话上。“你知道鲁迅当年为何弃医从文?”

这是要扯开话题吗?但我还是认真回答了:“因为鲁迅先生觉得医术只能拯救人的身体,但文学却可以医治人的思想。”

“答对了,加十分!”石坚为我鼓掌。

“所以?”这和我们讨论明天的伙食在哪儿有关吗?还是和我们的树葬事业有关?

“所以米露同学在联系业务的同时,也要去开拓人们的思想!”看我一副不理解的样子,石坚同学又以一个学霸对待学渣的耐心,低下头来不急不慢地向我解释:“与其让米露同学以在大街上对围观群众喊话的方式让人们接受树葬这种形式,不如以在网上发表文章的方式让更多人接受,而且据我的调查这种方式可能更能被年青人接受,网络上年青人的占比更大,不是吗?”

“你是说让我到网络上去喊话?”我瞪大眼睛使劲地确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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