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左宗棠
在关绪清一语定乾坤之后,就让恭亲王拟旨颁布,并当场宣布让冯相华负责军队改编的事情。
早朝就在这种严肃的气愤下草草收场。而此时,在大清军队中有着相当高威望的左宗棠已经奄奄一息,连早朝都上不了了。
北京德安‘门’大街,飞也似地开过来了两列马队。那些高大的‘蒙’古骏马上全部都是身穿藏青‘色’军服的士兵,在他们后面是一两四马并辔拖拉的一辆马车,在马车两侧和后面也全都是士兵。这些士兵到了一座府邸‘门’口时,全部跳下马来,整齐地站到两边。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横端在他们‘胸’前,只要靠近他们三米之内就能感觉到冰冷地杀气。路上的行人都躲在了街边。好奇地打量着这支穿着不同的威武之师。
有见识的人认出了其中几个人,他们是晚清十大高手中的燕子李三、霍元甲、黄飞鸿、杜心武、大刀王五。他们五人是自发的跑到京城来当关绪清贴身护卫的。而原先的贴身‘侍’卫张‘玉’在被王风的那次模拟刺杀中羞辱的无地自容,自己提出辞呈。
由于正好赶上军队改制,张‘玉’从小也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在关绪清身边呆了十几年,也学到了不少军事理论。所以关绪清给张‘玉’外放了一个师长的职务。
关绪清从龙辇上下来,突然有股愧疚的感觉,左宗棠的情况据说很不乐观。这都怪自己啊!左宗棠的身体不好。他是完全清楚地。他也尽了一定的努力让左宗棠有静养的机会。但是国家复兴刚踏出第一步,需要人才的地方极多。尤其是有些事情,没有左宗棠这样既有能力又正直,富有威望地人去处理就是不行。于是自己把兵部沉重的担子全部压在了他身上,从编练新军。到仿照西方制定新的*典,从中法战争中的统筹调度、分配军需,到这次地中英缅甸之战前的购买武器、训练军队,繁重的工作摧垮了左宗棠地健康。他地肺病越来越严重了。但就是这样,他依然带着几十万大军开赴了缅甸。车马萧萧,汉唐以来。多少人长途跋涉,远赴绝域,令万国臣服。祖宗遗业。岂能在我们这代人手中丢掉?在民族危亡地时刻。他拍案而起,‘挺’身而出。中国历史上,有谁像左宗棠一样所向披靡,铁腕收复大片国土?苏武饮血茹‘毛’,威武不屈;张关山万里,沟通西域;班超投笔从戎,西戎不敢过天山;祖闻‘鸡’起舞,击楫中流;史可法慷慨殉国,魂傍梅‘花’……他们留下的仅仅是一段段‘**’气回肠地故事,是仰天长啸的悲壮,是可歌可泣的‘精’神,让后人无限的敬仰和唏嘘,而没有谁比得过左宗棠——给后人收复六分之一的大好河山,留下任我驰骋的广袤疆场。
关绪清至今还记得冯伟林先生为左宗棠写的那篇祭文。
“光绪十一年七月的一个清晨,湘人左宗棠停止了最后的呼吸。他是在福州北‘门’黄华馆钦差行辕任上去世的。他一死,意味着大清王朝最后的顶梁柱倒下了,这大厦还能维持多久?
可如今已经是光绪一十六年了,看来左宗棠在历史上是被慈禧气死的。中法战争左宗棠在越南、台湾、福建接连取得胜利,但是腐败的朝廷仍然赔款、割地。让他一病不起,在福州的钦差行辕里去世的。
福州暴雨倾盆,忽听一声劈雷,东南角城墙,顿时被撕裂一个几丈宽的大口子,而城下居民安然无恙。老百姓说,左宗棠死了,此乃天意,要毁我长城。
法国人松了一口气。他们在攻占台湾岛,他们的军舰还在东海耀武扬威。左宗棠与他们摆开了决战的架式,发出了“渡海杀贼”的动员令。他们吃过左宗棠的大亏,知道他是雄狮。一头狮子领着一群羊,个个是狮子;而一群狮子被一头羊领着,个个就成了羊。左宗棠一死,便群龙无首了。
英国人松了一口气。英国领事在上海租界竖有“华人与狗,不许入内”的牌子,左宗棠发现,下令将其立即捣毁并没收公园,逮捕人犯。端坐在八人中的左宗棠,身穿黄马褂,头戴宝石顶戴,三眼‘花’翎,手执鹅扇,面容饱满,威严无比。只要他进入租界,租界当局立马换上中国龙旗,外国兵警执鞭清道。左宗棠死了,就不需要对中国人那么恭谨有加了。
俄国人松了一口气。左宗棠把他们从新疆赶走,把他们侵占的伊犁收回,甚至用兵车运着棺木,将肃州行营前移几百公里于哈密,“壮士长歌,不复以出塞为苦”,准备与俄军决一死战。左宗棠一死,中国再没有硬骨头了……”
当然,这些历史不会再重演了。可是如今左宗棠重病在家,还是让关绪清心痛不已。毕竟像左宗棠这样的能臣大清根本找不出第二个。
历史上左宗棠死于光绪十一年,而如今已是光绪十六年了。整整晚了五年,可见左宗棠见到国家在朝着良好的地方发展,心情舒畅才得以延续着他的生命。
可是现在,他真的油尽灯枯了。
府邸里早有人迎了出来,其中还有几个外国人。
“很高兴见到你,克莱曼医生,我的军机大臣身体情况怎么样?”
“陛下,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您比我想象中更具有风采。左大人的病是长期的劳累造成的,现在看上去很不好,他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配合‘药’物的治疗。”
关绪清稍稍放了心:“这样就拜托你了,不知我可不可以看看病人?”
“没有问题,”克莱曼道:“只是谈的时间不要太长了。您知道,他的肺不太好,呼吸有点困难。”
关绪清点头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看向旁边的管家道:“我叫人让你们不要通报,你们没有通报吧?”
管家听了连忙躬身答道:“皇上的懿旨小人怎敢不听,老爷现在正在房中午睡。”
“那就让他继续睡吧,你带我到他房前就行。”
管家点头,一路带着方怀进了内宅。
这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卧房,除了一张‘床’一张八仙桌,其他的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副对联:“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
不远处,白发苍苍的左宗棠正闭目睡熟中。
他梦见了与自己亦师亦友的林则徐。自己隐归田园,却得到他的指名邀见。那天夜里,‘激’动之下,自己竟然一脚踏空,落入水中,以一身落汤‘鸡’的打扮见了这位一代名臣……
新疆沦陷,李鸿章说那里赤地千里,不如舍弃,却不知天山南北两路粮产丰富,瓜果累累,牛羊遍野,牧马成群。煤、铁、金、银、‘玉’石藏量极为丰富。所谓千里荒漠,实为聚宝之盆。于是六万湖湘子弟血洒天山。
然而中法之战,再次有人说要舍弃藩篱,以保膏腴之地,朝廷上下更是一片主和之声。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自己能保全这国家一时,却保不了他千秋万达。这时终于有个小身影站了出来,在金銮殿殿上大声向群臣宣布:“中国有萧墙之忧,各国岂独无池鱼之类!不复山河,不复为君。”
于是国家有了脊梁,有了主心骨。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彻夜不眠,心忧天下,中华终于等到了这样的君主。
之后的场面不停地变幻,他似乎又飞过了缅甸的丛林,看到钦察关下,数万将士顶着炮台喷吐的炮弹,在硝烟中高声前进。英军的阵地支离破碎,尸体堆积得如同小山一样,英军残破的军旗在漫天烽火中栽倒……
左宗棠从睡梦中醒来,这才记得自己是在京城的家中。
“宗棠,你醒了?”左宗棠被这个声音小小地惊了一下,在枕上艰难地侧过头去,就看见关绪清站在他‘床’边。看着他醒来,眼睛里面不知道闪动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光芒。
左宗棠忙挣扎着要站起来,“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臣怎么能耽误皇上您的时间……”
关绪清连忙将他按了下来:“好了,朕现在让你躺在‘床’上不许起来。”
“臣……”左宗棠虽然生‘性’不拘俗礼,但对君臣大道却是紧守不悖的,只是这一刻他确实太虚弱了,便随关绪清的手半靠在了‘床’上。“臣贱体抱恙,耽误了皇上的宏图伟业。臣罪过啊!”
关绪清微微笑了笑,指着墙上的对联道:“这副对联是你所写吗?”
左宗棠望了一眼道:“那还是臣二十三岁结婚时写的,不过是自嘲所作。”
关绪清淡淡地笑道:“哪些人为国家办事,那些人是国家的蛀虫,朕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今你要做的事便是安心养病,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朕还需要宗棠辅佐啊!”
左宗棠看见关绪清脸‘色’不好看,鼓励道:“皇上不必过于忧心,老臣的身子,老臣自己知道。老臣恐怕不能辅佐皇上成就千古霸业了。臣听闻皇上改革兵制,军队军饷按照等级发放,一来可以增加各部队的攀比之心,一起提高部队战斗能力。二来也可以节约军队开支,对战斗力差的部队,甚至可以裁撤。臣觉得相当妥当!另外,皇上可先择力所能及之事为之。正所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只要皇上不失了励‘精’图治之心,终有成就大业之日。”
关绪清噙着泪‘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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