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地方这是?”
阴森的密林里,虽然此时的气候没有枝叶茂盛,但是这树枝四处横生,前进一步都很难,脚下更是凹凸不平,咯咯吱吱的,也不知踩着了什么。
云锦颜抱怨了句,是因为看到了脚下的森森白物,一下子抬脚爬上了身边的男人的身,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怀中。
就算她再坚强,这一地大大小小不一的白骨,踩在脚下,还是不免生出惧意。
“上来我背你……”宁天澜挑唇含笑说着,终于也有她怕的时候了,踢开了脚下的物体站稳了身子,方便她上来。
她没有客气的,一个用力爬上了他的背,紧紧攀住了她的肩膀,听着他的解释,以减少她的恐惧心理,“这些地上的骨头,大多都是猫狗动物的,你仔细看看头骨的形状就行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的花草有的是有毒的,这些小东西不知所以,来回乱闯,才有了今日这画面。”
待步履蹒跚的走过了这一出难走的地段,绕过了篱笆墙,当看到这一地绚烂花花草草时,云锦颜不由震撼了住!
犹见这一地的名花异草,有的竟然并未受季节影响而争相开放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竞相绽放,这场面,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难道说,这里的主人,和她一样有令植物重生的本领?
云锦颜从宁天澜背上下来,想要四处看看却被他紧紧拉住了手,随之听他紧张的声音响起,“千万别乱走。你也看到那密林里的尸首了,应该都是那些猫狗胡乱走动碰到了花,才被人丢出去的。”
她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试着喊道。
“……有人吗?”
来的时候听李青说了,说住在这里的人,是个痴迷养花的怪人,也从来不说话,不和外人交流,生活的全部就是养花。
故而,有个外号,叫花怪。
“小心!”宁天澜忽而伸手挡在她的胸前,犹见,那挡在她身前的手指间,一片幽绿色的叶子,边缘的齿痕很是锋利。
虽然是看似柔弱的叶子,若是用力得当,足以杀人。
云锦颜一看,顿时皱眉朝着那茅屋看去,大声喊着:“前辈!在下云锦颜,特地前来拜见前辈,还望前辈出来一见!”
良久,里头还是没动静儿,她和宁天澜相对望了眼,两人几乎同时,抬脚,瞅准地上的花草——踩去!
此人既然称为花怪,自然是视花如命,怕是这随随便便一盆花,在这人看来都比人命来的珍贵吧?
果不其然,
“住手。”
忽而,茅屋中一股奇异香味传来,随之一声苍凉的女人声音响起,“说,你们来干嘛?先警告你们,不许动我的花草,若伤到了一片叶子,我拿你们的命来抵!”
云锦颜挑眉望着那茅屋窗口露出来的半个白色人影,恭敬说着:“前辈,在下前来,只是想要问问,这里……可有墨紫金莲?如若有,前辈尽管开条
件。”
这茅屋窗子里露出的白色人影,闻言缓缓转过了身来,看向了院子中站着的二人。
当看到这脸,云锦颜与宁天澜对视了眼,虽说这声音苍老了许多,头发也花白乱杂杂的一团,但是那张脸……却是极美的。
甚至可以说,比想象的不知年轻多少倍,柳眉弯弯,花容月貌,只可惜那双眼太过冰凉。
“墨紫金莲,倒真是有。只怕,条件你给不起。”屋子中的女人,望着这院子中的二人说着,苍凉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波动,冷如那一池的冬日寒冰。
宁天上前一步,拱手竖着,“前辈不妨想说说看。”
这头发花白却一张童颜的女人,望着院子中的他,苍凉如蝉鸣的笑了声,说着。
“我孤独了大半辈子,难得见到一个合眼缘的男人。你虽然年纪轻轻,却看起来资质不俗,看你对身边女人的温柔,也能看的出你一个温柔体贴知道疼爱人的。不知,愿不愿留下,伺候我这个老婆子?”
闻言,云锦颜立刻皱起了眉,当即回着:“你知道你自己是老婆子,还让人陪?这是我丈夫,你觉得为了一盆花儿,我会拱手让人吗?”
笑话,这话说出来也害臊。
宁天澜原本准备说话的唇,立时闭上了,乖乖的站在她身后,笑而不语的看着她。
“呵呵。既然不愿意,你们走人就是,墨紫金莲也休想拿走。”这白衣女人的双眼始终望着宁天澜,那目光萧瑟,似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感觉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看,这种感觉很不爽,云锦颜步伐轻移,挡在了宁天澜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蒙住了他的脸。
他眉宇轻凑,苦笑,却依旧不反驳她的动作。
“老前辈,我们既然肯大老远的来找您,诚意自然是十足的。能不能请您换个条件?这墨紫金莲,说来也是小女子想要拿来孝敬公婆的,你说要是把他们的儿子留下了,我还要这花干嘛?”
云锦颜耸肩说着,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却见,这花白头发的女人顿时冰凉的目光扫向了她,“你说什么?你是拿墨紫金莲去孝敬你的公婆?你的公婆是谁?怎么会知道这种花的?你快告诉我!”
这一连串气儿都不待喘的疑问,让云锦颜疑惑望了眼宁天澜,他的目色明显也凝重了许多,示意她不要妄露身份。
片刻后,云锦颜翘唇一笑,回着:“我公婆啊,他们是一对隐居山林的高人,因为早对墨紫金莲有所耳闻,这年老的人总是心心念念想要了却心愿。所以呢,我和相公才不辞辛苦的,跑了怎么远来的。”
“不,不对!你这丫头骗我。虽然我隐居在此几十年了,可这浊目也看得出这位公子身份定然不同凡响,父母定然也是位高权重。”这屋里的女人,冷笑了声,继续说着。
“你就实话告知于我吧,说不定还是我的故人,我一高兴,把墨紫金莲送你也说不定。”
云锦颜与宁天澜相对一眼,两人心中各有思量。
这老女人当哄小孩儿了吧?通常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大多都是仇人……她想着。
宁天澜却双眸幽深,暗的看不出一丝光亮,看向那屋里的女人,似在仔细打量着什么,渐而他又似确定了什么,平静的眸子泛起了丝丝波动。
云锦颜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里,看了看这两人,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
等着,确定完后的宁天澜。
这里空两国空境,故而这里的人,很可能是两个大越或者星澜出来的,而一般躲在这里还能生存至今的,定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而他,接触过两国权利巅峰上的人,江湖上他也有涉猎,所以就算这女人比他大了很多,想必以他的阅历,说不定也能猜出个子丑寅卯来。
“走吧,墨紫金莲不要也罢了。”半晌后,宁天澜忽而说着,握上她的手腕,便朝着院子外走去。
云锦颜想问原有,却忍住了,就算再想问,此时此地也绝对不合适。
却就在俩人要出这篱笆墙之时,身后那屋子的女人,募然又射出了几片叶子,亦如刚来之时,叶利如刀,深深的射进篱笆之中!
“慢着!你是他的儿子?”
“呵……想不到啊,时隔三十年,竟然会再让见到和他有关的人,还是他的儿子……老天,你是在讽刺我吗?”
这女人突然从屋子中走了出来,望着宁天澜一阵狂笑,这苍凉笑意中似透着无尽的凄美,并无似全是死寂,隐约透着一股,似回忆似惋惜的感叹。
云锦颜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小声的朝着宁天澜说了句,“她,不会是你父皇的旧情人吧?”
虽然不确定这女人话里中的‘他’到底是男是女,不过凭经验来看,一般惹风流债的都是男人。
宁天澜双眸微眯,没有回她的话,抓起她的手,依旧转身遽然离去。
“等等!看来我猜对了,你真是他的儿子!呵,呵呵,看来他娶别人是对的,最起码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延续血脉……”
这白衣女人忽而仰天大笑着,却听得出来这笑里的痛苦悔恨,以及,无边无际的孤独。
就在她和宁天澜准备走出篱笆墙之时,一阵白衫飘过,挡在了前面!
“我可以放你们走,帮我带封信给他。”
“红音姨,既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我父皇早已忘却旧事,又何必再有牵连?”宁天澜不带商榷余地的说着。
云锦颜望了眼这两人,脑海中似想起什么,皱眉看向这叫红音的女子,“你,不会就是星澜的先王后?”
记得罗王后对她曾经提过,那时候根本没往心里去。如今看来,竟然真有此时,也就是说,宁长胤真的因为子嗣之事而废后,这才重新立了罗王后?
红音闻言,看向她打量了下说着,“你竟然也知道我。是谁告诉你的?你?”说着,她看向了宁天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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