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染最后看到的场景是驾着小船驶向黎明的哲也——眼前的景象扭曲起来，它们先是收缩，然后膨胀，最终如玻璃般破碎。

刹那的眩晕过后，他被拉回了现实。

‘看够了？’

修低沉地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意识连接似乎断开了，又似乎没有，池染感觉不到他在想什么，只能感觉到隐约的情绪，不满和愤怒，还有那么一点点……惊慌。

‘你把我拉出来了！？’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最好都给我忘掉。’

修的语气很冰冷，池染从中察觉到了威胁的意味，一直以来，他给池染的感觉都较为温和，或者说‘什么事都无所谓’——从没见过修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修很无奈，在他深入池染意识获取里托资料的同时，池染也不可避免的深入了他的意识。

如果只是单纯的获取记忆那也倒罢了，可深入意识之后，获取的不单是记忆，还有感受。

有一些东西，是修绝对不想同他人分享的。

‘你不是修，你是哲也？’

池染大胆地猜测，因为一直以来‘修’的身上就有一个无法解释的地方。

他不仅会均衡的暗影禁术，还身兼三忍的绝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刚才的记忆给出了答案——哲也作为暮光血脉，从小就和修学习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哲也最初修习的是《空我经》，从他的记忆可以得知，他是一个超级天才，十七岁就登临绝顶，能在那个时候就学会寻常暮光之眼需要三十年才能绝技并非没有可能，后来他又继承了狂暴之心，会雷电忍术很正常，最后……那个暗影之拳凯洛格，把苍绯之印交给了他，让他带回均衡……

‘修’的身上有两个主要谜团，一是他为何无所不能，简直就是万能战士，二是他为什么被关在黑庙里长达四百年。

现在第一个谜团似乎已经解开了。

「我不是哲也，我是修。」

意念似乎又重行链接上了，池染再一次感觉到了修的想法，透过自己肉身的视线看去，他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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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里托只用了两成力量，因为怕伤到池染——但也足够了，以池染现在的实力，别说两成，就是半成他也受不了。

可这一剑被接了下来，原因有两个，一是暮刃的招式太过精妙，它弥补了实力间的差距，二是此刻的池染，超出了里托的预估。

里托对于池染实力的估计来自于中午的时候那一记虚有其表的幻樱杀缭乱和勉强操纵的万雷天牢引，但现在半天过去，他莫名其妙就突飞猛进了，不，不是突飞猛进，而是天地之别。

而第二剑，里托已经增加了力道，他依旧接住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大喊一声‘滚出去’，可接住这一剑的原因是……一瞬间，他爆发了更强的力量。

是因为那些不断汇聚的月汐么？这些月汐融入了他的身体，进而改变了他的体质，不仅身体素质大幅提升，而且能量的调动更为顺畅——简单来说，他自身的能量储备并没有变大很多，但是输出能量的这条‘路’变宽了。

对于寻常武者而言，‘爆发’这种事情是需要代价的，或许是爆发之后身体的损伤，或许是爆发过程中能量的逸散，而对于他而言，爆发是一个固有的状态，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随时可以做到。

不，不是不要代价，以纯粹阴寒能量铸就的肉身本身就是个问题，时间一长这些还未知的问题就会越加凸显。

速战，速决。

里托下定了决心，飞天剑在无声中开叉，淡淡的红光流淌于剑刃之上。

飞天姿态丶一重。

他脚下轻轻一蹬，整个人被跃动的剑刃拖了出去——不是他在使剑，而是剑在使他。

这是当日瞬间瓦解汉娜战斗力的利刃冲击。

当然，里托仍旧未尽全力，剑上的力道只有一成。

开启飞天姿态后利刃冲击，即便一成力道也足以秒杀大多数所谓的‘强者’了。

对，就是秒杀，毫无抵抗之力的秒杀。

修看到了那一抹精灵般跳动的红光，甚至看不到剑刃，暮刃握于右手，而左手中藏着一丝淡紫色的雷电。

他无动于衷。

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只是看上一眼他就知道任何抵抗都是没有意义的。

「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如此可怕的人。」

池染的脑海中叹息响起，他能感觉到修无力而失落的心情。

‘你打不过他么？’

「用你这具身体怎么可能打得过，我本来也就没想打，只要拖上几分钟……算了，已经没有意义了，这对我计划的影响很小，被抓住之后我会把身体归还给你，你和他去交涉，从你的记忆来看，他多半不会把你怎么样，只会把你带回飞天道场，但你得拖住，我会另想办法让你脱身……」

‘说句实话，只要我不使用灭魂劫，你就无法交换我的影子，也不能通过影子夺取我的身体，你觉得……我还会再使用灭魂劫么？’

池染给修浇了一盆冷水，他当然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和雷利撕破了脸皮，也就是和均衡撕破了脸皮，自己擅入黑庙，修习《暗影密卷》的事情多半也瞒不住，修一心想要回到荼宫，不管他最终要做什么，想必都是不安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里托抓住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吧？

愤怒、失落、怨恨……以及不甘。

诸多的情绪涌入池染的脑海，但只有一瞬，下一瞬，他已经感觉不到修的存在了。

似乎手指可以动弹了？意念链接已经断开？

难道修归还了身体？事不可为，所以他干脆的放弃了？

不错，很好，这个男人倒还有几分枭雄本色，败了不言不语干脆地认下……

“奥义丶千鸟。”

就在池染感觉自己已经要重获肉身控制权的时候，他模糊地听到了一个声音。

下一刻，他的视野中再次出现了黑庙朦胧的暮光。

肉身的控制权再次被修所获得。

‘小朋友，看来还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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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上可能还有一更，我有点困啊……

恩，该签到了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