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至少我还能拥抱你（2）

“你是老虎？母老虎啊？我是看你傻楞楞地，拍醒你！怎么这个惊喜惊着你了？好像还惊得不轻。”石坚自鸣得意地笑着。

“什么呀！受打击了。”石坚大包小包地跟着我进来，并关上了门。

“怎么了？进展不顺利？万事开头难，慢慢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石坚提起两个精制的小方盒。

“哇！盐水鸭，鸭四件！你要是帮我把洋花萝卜带来就更好了。”天知道我看到他有多惊喜，可也含着落寞，石坚，你知道我有多失败吗？我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了，却只能这样强言欢笑，希望你能懂我，但我不能说，只能尽量表现得快乐。

“贪心不足蛇吞象。”石坚忙着打开各色包装。

“不过我现在也没胃口吃呀。”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怎么了？说说情况！”石坚的声音轻松欢快，一下子扫去了我心中的阴霾，让我想起如沐春风这个词。

“是，向领导汇报。今天上午我还信心高涨地去找人，没想到还真给我找到了，你不知道我当时高兴得什么似的，结果还没几句话，一盆凉水把我浇得个透心凉，你不知道这瞬间的冰火两重天把我给打击的，”我突然垂下头，低下声调，“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石坚问清了下午发生的枝枝节节，条条蔓蔓，忽然就不说了，端上熟菜，推销起他带来的南京特产来了，“今天晚上又没吃饭？还好我不是空手来的，好像正中你下怀。算雪中送炭吧？”石坚斜了我一眼。我则半张着嘴等他的下文，没想到嘴里却被他塞进一只鸭翅膀。

石坚的到来给我这颗沉重的心增添了不少浮力，瞬间让我想起一句南京的流行语：多大事儿啊！好吧！再大的事等吃饱睡足再去想。

吃饱喝足后，我把石坚安顿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他不满地瞥了一眼卧室，“就让客人睡客厅啊！什么待客之道嘛！”

“那你睡卧室，我睡客厅好了！”我抱着被子准备撤离。

石坚马上拦住我说：“我也不能不遵守女士优先之道啊！那你该说我欺侮你了，一来就篡位。”

“知道就好，那还这么多话，晚安。”我熄灯。

“晚安，急不得。慢慢来！”石坚的晚安道得奇怪，让我总感到他话里有话。

“几个意思？”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

“我的青春，怎能言败！”石坚豪气满满，让我这个被击得一败涂地的人都对明天又满怀希望了。

一室静谧，我在静谧中回想着其实刚刚看到他的出现时，我只想紧紧地拥抱他而己，但怎么就变成吃吃喝喝的基调了呢？我想破头也想不通，渐渐入了梦乡。睡意朦胧之中，仿佛又听见石坚的声音传来：“我的青春，怎能言败！”他还没睡吗？还是我已入梦？

下了几天的雨，石坚和我就一直困在小屋里打牌或者剪刀石头布，但别管是来什么，几把下来就被石坚打得铩羽而归，他好像知道我的每一个下一步，我边苦思冥想下一步出什么，一边郁闷地嘀咕：我在他面前竟然透明至此了吗？被他俯视惯了，竟然连智商都能被他一目了然地看透？但我也渐渐地发现了他的一个疑点。几天下来石坚从未给家里打过电话，当然也不会有避开我打回去的可能，因为他就连外出也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也就买菜购物才出门，买完菜就在厨房摆摊，说实话石坚的厨艺跟我也差不多，也就只够煮煮熟的地步，当然这几天的努力还是有实效的，在网上**下来的食谱做出来的菜比以往有看相多了。我觉得奇怪，一向爱携朋带友出去嗟一顿的他，怎么改吃清淡小菜了，清一溜的素。

“石坚，你是不是被你妈赶出来了？”我语出惊人，可我必须以出奇不意而制胜，因为我对自己的猜测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石坚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自我解嘲地笑笑，“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是为了我吗？”我仰头望他。

“看来还不笨，闯出一条树葬的路还是有希望的。”石坚使劲地咽着一口自创的素菜炒素菜。

“跟你说正经的呢！”我敲了敲他的筷子。

“其实挺好猜的，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石坚喝了一大口汤压下了那一大口的素菜。

是挺好猜的，他那样的家庭怎能容许他跟我这样一个无业游民在一起？而且还是从事的这样的行当。

“快来尝尝我的新产品，酸菜鱼——你在南京的最爱，我可是花了很多心血的，别说不好吃啊！”我知道石坚是为了扫掉我心中的阴霾，特意为了投我所好，费了老大劲了。

天放晴后，石坚就与我分头行动，按他的意思要制敌取胜，首先要知己知彼，只有了解了，才知道怎么拿下。

渐渐地也带回来一点消息，现在市面上的公墓分为公益性公墓和经营性公墓，公益性公墓是由区县民政局批准，产生合法性。比如****的**公墓，环境相对差一点，规模小一点，价格却也不低。经营性公墓是为城镇居民提供骨灰或遗体安葬实行有偿服务的公共墓地，建立经营性公墓由省、自治区、直辖市民政局批准才有合法性。比如**区的**公墓，环境很好，规模也大，服务也不错，有些因为地理位置偏僻还能价格相对便宜。

如果奔忙一天却无甚结果时，石坚则给我上古代学课：筑土为坟，穴地为墓，统称坟墓......或者外国文学：既然黑暗出自王座，就让光明从坟墓里出来。据说这是雨果他老人家说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光明的启迪。接下来的日子变得轻松起来，因为有了希望，我也不再终日忐忑不安。石坚总是喜欢独自去攻那些难啃的骨头，我想他是不忍心再打击我的自信心了吧，让我不禁自我反醒起来，我到底在他面前表现了多少消积的思想？每当遇到挫折，产生负面情绪时我都毫不掩饰地如倾倒心灵垃圾一样统统倒给他了？然后我轻松上阵了，他负重叠加，心理负担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