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敌人,你也不用怀疑我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所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到的,我无法阻止你,均衡经此一役已经彻底断绝气运,它会一天天走向衰落,最终垂垂老死。”
白袍青年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他仰视着乌云中的人影,缓缓道:“你成功了,修,你已经成功了,但是你满意吗?亲手摧毁了养育你的地方,这就是你想要的?不,这非你所愿,但是你只有这一件事情可以做,你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怨气,它们并非源自均衡,而是源自你自己,以及你走到今日所遭遇的一切,你无处发泄,所以把它们归咎于这座山和山上的教派,瑟兰琳卡的死只是一个引子,这事情激发了你内心最阴暗的情绪,你心中的负疚和后悔远超过仇恨,如果给你第二次机会,这些事情本不该发生的……”
有那么一刹的功夫,修无比震惊,这是任何人在听到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时该有的反应,可下一刻他又强行抹平了自己颤抖的内心,因为这不可能,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对,在此时此刻,在他还年轻的时候是不确定的,只是有那么一点模糊的感觉。
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别人为什么会知道?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么?”那张脸上依旧挂着古怪的笑容,他又一次说出了修内心的想法。
“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阻止我。”
修警惕地看着多兰,此时此刻的他将这一切归咎于某种洞察的技巧,教派的典籍上也有类似的东西,微表情、冷读术……
“我没能阻止你,是因为根本不想阻止你,这也是我的目的,我和你有着共通的认知——这个教派,不该再延续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
修几乎要崩溃,这种被人剥得**裸的体验实在难以忍受,这个就像凭空冒出来的‘狂暴之心’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修完全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可这些话,每一句都让他难受,可为什么难受又说不出来,就像是……他比‘我’还要了解我,和他之间的交流根本就不是‘交流’,而是他的自言自语,他提出一个问题然后自己回答,那个答案恰巧就是你心中的答案。
“在很久之前,符文之战还未结束的时候,弗兰肯找到了我。”多兰平静地看着修:“准确说是我让他找到了我,然后我让他信任了我,接着我让他对我萌发了一个念头‘如果这个人可以继承狂暴之心该多好啊’,最后我让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所以我成为了狂暴之心,但自你之后的狂暴之心本来不该是我,我本来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参与这一场关乎均衡未来的斗争。”
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他的话毫无逻辑,不,不是逻辑……而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吧?甚至从语法上来说,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一句话,只是一堆字眼和词汇的混乱组合。
“知道弗兰肯为什么会找到我吗?”多兰依旧进行着他的自问自答:“因为他担心,你在符文之战中的成长速度远超过了他的预估,他担心你会出问题,因为他很了解你,他知道最终你会回到因古雷布继承暮光,但你并不是一个以正常方式成长起来的暮光之眼,你的身上存在着很大的隐患,必须得有一个能够限制你的人,可这样的人教派中没有,所以他想去外面找一个,但是……”
他的笑容变得诡异莫测起来:“他想要的种人是不存在的,因为在这个时代你就是主角,你拥有任何人都无法战胜的强大命运,命运是什么你知道吗?命运就是无论你做出什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的东西,因为改变本身就包含在命运里,你不管如何努力抗拒它,可最终它仍旧是命运的一部分。”
如果把这一切看作一个虚构的故事,那么这个故事讲到这里讲述者一定是疯了,就如这句话像是作者的自我吐槽一样——真的么?他真的疯了以至于开始扯淡了吗?
白袍青年微微鞠了一躬:“我该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做穆特尔丶A丶多兰,我来自四百年后的瓦洛兰。”
修愣住了,愣了许久,心里涌起的第一种情绪是愤怒,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解答就是扯淡,这个人不是弱智就是把别人当成了弱智,可下一秒……这似乎是真的,他对自己说。
一个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人,一个古怪神奇不可战胜的人,一个洞察一切仿佛什么都知道的人,如果他来自未来,那么这就很合理。
“这不可能!”修咬牙道。
“但你已经相信了。”白袍青年摊了摊手:“你不会真的认为荒郊野外会有只猫为了每天免费的饭食守在你家门口吧?”
对,那只猫,那只每天被瑟兰琳卡撵得上蹿下跳的猫,它本身就不合理!
“不要怀疑,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因为自你出生开始,我就一直注视着你。”
“你,你一直在我身边?”
“准确说,我可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每一秒,就比如三分钟前,我刚从你五岁的时候瓦洛兰回来,昨天我在你七岁的瓦洛兰,等会儿我准备再去一次你刚刚和瑟兰琳卡相识的那个时间,有些细节我还没记住。”
白袍青年轻描淡写地说着无比可怕的事情,这真的很可怕,但对于他而言,真的轻描淡写。
“我是时间与空间的穿梭者。”他的表情很平和,平和得像是某种悲哀:“我可以去到任何我想去的时间和地方,我全知全能,无所不有也无所不会,你们对我而言只是一些随时可以重复的记忆片段,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修几乎要抓狂,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穆特尔丶A丶多兰,是一个全知全能的人,那么他岂不就是神!?
神降临人世想要做什么?闲得无聊过家家吗!?
“我的目的和你一样,希望某些东西可以重来。”
他戴上了金色的面具,面具之上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无底深渊:
“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那些一样或不一样的瓦洛兰,为的只是改变命运,在遥远的未来,有一个人的命运和你息息相关,你并不认识她,她也和你毫无关系,但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铸就了未来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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