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秦怀道上朝，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半个月没来，秦怀道都不知道自己该要往哪里走了。

朝服的领口有些勒，之前他穿的时候就觉得有一些勒，现在就感觉到更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长胖了。

应该也没有吧，也可能是衣服缩水了，不行等会去之后找他们去改一改或者是换一件，勒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想上手把那个衣领扯一扯让自己放松一下，但是又想到这个地方他做这些不太合适，手刚要动就又马上收回去了。

他都不知道这些人天天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上朝，到底是有什么意思？简直就跟是受罪一样。

天不亮就要起床，要是夏天还好一点，现在起床，月亮都还没有下去呢，他根本就起不来，要不是苏定方他们在旁边喊自己，自己就真的是起不来床了。

连早点都没能够吃上几口，都是囫囵下肚的，一杯热水都没得喝，秦怀道肚子里面隐隐作痛，但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面，他又不敢去揉肚子。

就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哪个谏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到时候又要大声的说出来，那岂不就是社死现场。

别看他在这个地方看起来特别的隐蔽，但是你绝对逃不过那一些在官场上面待了多年的人，就算你现在是在透明的状态，他们也都能够揪得出来你身上的任何一点错误。

明明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一点小问题，小动作从他们嘴里面说出来就好像是多么罪大恶极一样。

秦怀道好几次都在这上面吃过亏了，今天只是因为他放松的时候，没有注意自己的言行，然后就被斥责了。

下次还好，所有人都可以当做没当回事，但是次数多了的话，皇上也会觉得他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问题，怎么那么多的毛病。

秦怀道面无表情，心里面却在那里咬牙切齿的骂娘。

这他娘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他刚刚就是低了一下头！他又没做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

所以他在这里就算是再不舒服，也要忍着，不能够让他们抓到任何一点可以骂他的理由。

柳奭等到皇上一过来，就直接在皇上面前告状，内容跟昨天的一模一样，男子都懒得再去听。

他发现这个柳奭脸皮也是够厚的，昨天晚上就只有他们这两拨人，私底下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说一说也就算了，如今却当着皇上的面，文武百官的面这样说，也正是一点都不怕，把真相调查出来之后，他要怎么把这件事情圆过去。

秦怀道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柳奭能够在这里怎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把话讲出来，那就说明他早就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不管到时候他怎么辩解，他们都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不愧是我朝的中书侍郎，能够当上这一个位置的，又怎么可能会是简单的人呢。

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皇上听了，沉声问此事是否为真？

“秦怀道可在，出来回话，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嘛，点着他了，他就算是想要再装透明，这会也都装不下去了。

“回皇上，臣在，承认为此事并非像柳大人所说的那样，臣也不先在这里为自己辩驳，臣只想想问柳大人一句，你说我无缘无故的打你的人，那么请问，你可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我为什么要打你的人？”

秦怀道看也不看柳奭，转身对皇上高声道：“皇上，我承认我确实是打了人，而且是在大街上直接就把人给打了，但是我打人都是事出有因的。”

“我之所以会出手打柳家公子，完全是因为柳家公子自己自作自受，那是，我走在街上看到了刘家公子，公然调戏良家女子，言语极其轻佻，丝毫没有把一个女子的清白和贞洁放在眼里，不仅如此，还在动作上面对女子动手动脚，极为**。”

“我本来不想多管此事，也曾在言语上面劝过柳家公子，让他不要这样做，但是柳家公司非但不听，反而还在那里骂我多管闲事，他在那里放话威胁我，要是我再继续多管闲事的话，他就要叫人过来教训我。”

既然柳奭可以在这里随便乱说，那他也就无所顾忌了，他也在这里随便乱说。

“当时我是叫柳家公子不要这样做，但是刘家公子却叫我滚开，叫我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碍着他的眼，这些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皇上只要随便找一个当晚在场的人，就能够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天晚上那么多人在场，总有人会说实话的。”

柳奭怒斥他信口雌黄，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他的儿子太清楚，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呸，放屁！

昨天晚上那个人都要上天了，怎么可能会像柳奭那样说的文文弱弱，瞎话张口就来，真就是长着一张嘴就可以随便乱说吗。

皇上看着他们两个争来斗去，一大早的听见这个也是觉得闹心的很。

李靖也看出了皇上的不耐烦，皇上如果不耐烦的话，对于秦怀道来说的话，可能就有一点不利了。

毕竟皇上再怎么说可能也都是柳奭的人，柳石身为王皇后的舅舅，那么对于皇上来说，皇上也可以叫他一声舅舅。

当然就算是皇上真的敢叫他舅舅，柳奭也不敢去答应下来。

他相信秦怀道，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像柳奭说的那样，是秦怀道无缘无故的就去殴打人，秦怀道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这么冲动，事出必有因，就是不知道柳奭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把将这个事情的真相给隐瞒了。

自古以来朝堂之上最怕的就是外戚掌权，有时这个身为皇亲国戚，能够站在这里当上中书侍郎已经是很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