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我带回来的?”池染问。
“雷利叔叔,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均衡的狂暴之心。”慎说。
“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慎看着池染:“你和他下山是一次秘密的行动,可昨天晚上,他背着你在众目睽睽下从山门走了进来,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均衡历来有三忍不聚首的传统,三人中至少有一人要在外游历,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传统,池染并不能参透其中的深意。
但是这一代的三忍为什么不能聚首他完全能理解。
因为缇娜卡是阿卡丽的母亲,而雷利是阿卡丽的父亲,虽然狂暴之心并不禁止婚配,但暗影之拳是必须保持贞洁的,稍微用脑子想一想都能明白其中的问题。
阿卡丽的诞生绝对有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从来到因古雷布后的一些表象来看,关于她的身世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藏是肯定知道的,慎多半也清楚,因为曾经在谈起阿卡丽的父亲这个问题时他表现得很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至于其他人池染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普通均衡教众是绝对不知道的。
暗影之拳失贞已经是个大问题了,这么多年来均衡想必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它抹平——否则也不会让缇娜卡带着阿卡丽独居因古雷布足足五年,如果再让人知道她是失贞于狂暴之心……在此背景之下,有着夫妻之实的两个人的确应该尽量避免碰头。
“昨晚在你们回来之后,山下的岗哨就遭到了三原教的袭击,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们陆陆续续受到了艾欧尼亚各驻地的求救讯息,再加上突然回山的狂暴之心,现在因古雷布上人心惶惶。”
三原教,对均衡动手了!?
昏睡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四百年来三原教一直受到均衡的打压,双方之间的实力对比根本就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目前的均衡也存在着一些严重的内部问题,可三原教要是以为这就能挑战它,未免太天真。
等等……昨天晚上?那不就是在修将身体归还我之后的事情?
在那之后他切断了意识链接,应该是回到了黑庙之中,池染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被锁在了那里,毕竟四百年前是他自愿被锁入黑庙,这意味着他根本就不是均衡的囚犯,而是他自己的囚犯,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出来——昨晚里托只是阻止了他取回肉身。
如果他放弃肉身,用其他的办法出来了呢?
昔日的均衡毁灭者,他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一切都会逆转。
就算没有肉身,他无法恢复过去超凡入圣的个人实力,可只要让他和三原教汇合——对,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因为瑟兰琳卡知道他的存在,这意味着自囚于黑庙中的这四百年并不是和外界完全没有联系,他还操纵着血荆圣堂中的精神领袖,甚至有可能操纵着整个血荆圣堂……乃至于整个三原教。
这不是一场刀兵与血火的战争,而是一场真相和秘辛的战争。
当他重回因古雷布的一刻,根本就不用一兵一卒,只要揭穿均衡的虚假历史,将四百年前的真相公之于众,均衡就完了。
因为数千年来这里以信仰为基石,就如他在塔卡奴试炼中被真相击溃一般,同样的方法也可以击溃均衡。
“就在刚才,三原教派出了使者,他们下达了正式的战书,我很奇怪,池染,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挑战均衡的可能,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慎平静地看着池染:“虽然在你回来之后父亲和雷利叔叔都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和你有莫大的关系吧?四天前有一支门罗镇的忍者小队回到因古雷布,在被父亲单独接见之后就派往了德玛西亚,然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父亲显然是在掩饰什么,我从均衡中探听不到任何东西,可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似乎……你和雷利叔叔在门罗镇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再加上昨晚,你们回来一个小时候,三原教就袭击了山下的岗哨,虽然从常理来说这不可能,但所有的线索又的确都指向了你。”
慎,完全不知道?
等等……不对,准确来说,这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修和白袍先知达成了交易,先不谈这交易的内容,最终的结果是修自囚于黑庙,而白袍先知篡改了均衡的历史——篡改历史这个事实意味着他想掩人耳目,而对于一个可以穿梭时间的人来说,他想要篡改某段历史,想要藏住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因为他有能力把事情做到完美,做到滴水不漏。
可昨晚里托已经在荼宫里等着修了。
是白袍先知疏忽大意在历史中留下了什么线索,让后人找出了端倪?
不,这绝对绝对不可能,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线索,甚至是让人找到了真相,池染倒更愿意相信——这是他故意的。
里托昨晚等在荼宫里,是白袍先知安排好的命运。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不就成了他自己弄出来的悖论!?
等等等等……是雷利,对,就是雷利。
从在门罗镇中他和修的第一次交锋开始,他就表现出一种‘我知道’的姿态,想想当时的情况吧,他在看到修之后非常果决的施展了万雷天牢引,要知道那是在门罗镇里,雷狱之术一旦展开就将死伤无数,可他仍旧丧心病狂地打算轰炸整个门罗镇。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他知道修是昔日的均衡毁灭者,知道这个人要去荼宫里复活瑟兰琳卡,知道他不会成功,知道他会发现自己被欺骗的事实,知道在那之后他会做什么事情……
他见过白袍先知,又或者,白袍先知在均衡中留下了一枚暗桩——狂暴之心一脉。
原因还未知,但现在均衡的情况已经明了,均衡中存在三种人。
第一是像慎这样,一无所知的人。
第二是像藏那样,知道部分真相的人——被篡改之后的均衡历史。
第三则是雷利,知道最深层次的真相——白袍先知。
这个地方已经复杂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可以告诉我吗?”慎将池染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这次下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我想告诉你,我也说不明白,更何况,我不能告诉你。
池染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想骗你,这次下山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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