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池染依旧没有松手,尽管他的手已经颤抖得没有知觉了,把里托叫来又有什么用?他能解决脑域后遗症还是微光R4?
都不能。
当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池染已没有了那些庸俗扭捏的想法,起码有一点里托说得对,‘拒绝帮助’不过是逞强罢了。
现实就是这样的,虽然心里有些过不去这个槛,可如今的他必须获得飞天道场的帮助——没有这个瓦洛兰最强剑士作为后盾,何年何月才找得到阿狸?
为此他得和里托好好谈谈,但不是现在,因为他自己还没准备好。
池染再次朝着艾瑞莉娅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没事,真的,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就好。”
他已经竭力压抑住自己颤抖得声音,可惜大脑深处的疼痛实在是太过剧烈,嘴上的肌肉在抽搐,根本就不受控制,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水,他的脸上青筋虬结,看起来是如此狰狞。
艾瑞莉娅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池染现在这个样子,你让她如何相信没事?
“不行。”她摇了摇头:“你等着,我去叫父亲过来。”
“不,我真,真的没事,不骗你,我怎么会拿自,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这毛病把你父亲叫来也是没用的,让我休息休息就好。”
池染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艾瑞莉娅,如果说刚才他是‘抓’住了艾瑞莉娅,现在就几乎是‘抱’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剧痛之下的他哪儿还有什么分寸,两手的力量再加上体重,几乎是要把艾瑞莉娅拉倒在地。
可这个女孩儿看似瘦弱,身体却很结实,她只是轻微的踉跄了一下就恢复了平衡——她看着这个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手上的人,看着他那张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酸。
他和父亲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吧,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不让我去叫父亲的么?
如果我违背他自己的意愿一定要去叫父亲,似乎有些……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真有什么事……
略一思量,艾瑞莉亚矮下身来,她把池染直接背到了背上。
“我背你上去,你不是要休息么,去我房里,那儿有床可以躺下,但是我们得说好,如果我发现你的情况不好,还是要去叫父亲的。”
池染没有搭话,不是他不想搭,而是大脑深处的疼痛已经倍增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面部的肌肉一直在抽搐,哪儿还能说什么话啊。
艾瑞莉亚背着他,蹬蹬蹬的踏着台阶往上走,她的速度很快,甚至都没喘两口气。
不多时,她重新爬回了剑阁的最顶层,自母亲去世后,这个地方就属于她一个人。
她推开房门,小心的把池染放到了自己的**。
“绳子……找条绳子……把我绑起来。”
池染的声音很微弱,他紧紧的抓着艾瑞莉亚的手臂,这样的小动作已经花掉了他太多的力量,他无力的瘫在**。
剧痛会让全身的肌肉抽搐,在那种不可控的状态下他会像个癫痫病患者那样颤抖,这是很危险的,所以他必须限制自己的行动。
“绳?绳子!?”
艾瑞莉娅惊讶的看着池染,而后者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坚定。
“快……快去!”
她有些迟疑,可池染再一次催促起来:
“如果你…你是为我好,就快……快去!”
艾瑞莉娅无法抗拒这个人,她飞快的从柜子里拿出一捆绳子,她站在床前,尽管心里还是很不明白,但她还是按照池染说的那样做了。
“把我绑起来。”
这句话他说得很流畅,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他在颤抖,在抽搐,在艾瑞莉亚柔软的小**翻滚。
虽然一直竭力压抑着,可喉咙深处却是不由自主的嗬嗬**。他的头上在冒汗,手上在冒汗,背上在冒汗,全身都在冒汗,短短几秒的时间,这些汗水漫透了他的衣服,开始往被褥上浸没。
艾瑞莉亚眼睁睁的看着**缩成一团虾米的小人儿,明白一些了,原来是这样,所以他才叫我把他绑起来。
“快啊,把……把我绑起来。”
艾瑞莉亚很久都没有动作,池染再一次开始催促起来,但她依旧站在床前没动。
她很不忍,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看得出来**这个人正在承受莫大的折磨,把他绑起来,然后就这样冷眼旁观么?
这样的事情,你如何让十一岁艾瑞莉亚做到?
她,当然做不到。
她放下了绳子,爬上了小床,然后躺在池染身边,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她伸出脚,夹住了他的脚——她像是袋鼠妈妈抱着小袋鼠一样把这个人抱在了怀里。
她就是那条绳索,那条柔软的绳索。
池染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当然,他一直都是在颤抖的。
“你……”
他想说什么,却被艾瑞莉娅抱得更紧了。
“别说话了,妈妈说过,不舒服的时候让人抱着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动……”
池染怎么可能不动呢?他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些抽搐的肌肉,他一直在艾瑞莉娅的怀里挣扎着,可这些挣扎都没有用,瘦弱的艾瑞莉娅此刻就像是一把钢铁浇筑的枷锁,紧紧的箍住了他。
“别动……别动……别动……”
艾瑞莉娅一直喃喃耳语,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不知是她的温软低语起了作用,还是她如坚铁的手足起了作用,池染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其实根本的原因是痛楚到达极点之后大脑准备自我休克了吧?
池染觉得没这么疼了,他的嗓子很干,两手一直紧紧抓着艾瑞莉亚的小臂,迷迷糊糊间,他开口问道:
“你母亲……一定是个极好的人吧。”
沉默持续了很久,他感觉艾瑞莉娅似乎又把他抱紧了一些,恩,她的怀抱很温暖。
“不,我从没见过妈妈,因为生我……她死了。”
这一次换池染沉默了——她从未见过母亲,又何来‘妈妈说过,不舒服的时候让人抱着躺一会儿就好了’呢?
他耳朵上痒痒的,那似乎是艾瑞莉娅叹了一口气:
“从前哥哥常这样抱着我,他说他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抱着他的。”
“所以我想……妈妈,当然是一个极好的人吧。”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