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已经半个钟头没有露面了,他在里面干什么?’
永恩趴在灌木丛里静静地看着洞口的守卫,握着传讯符文的手已经出汗,从刚才到现在他又发出了几条讯息,但师父依旧没有回应。
情况很古怪,当日在普雷希典,里托差他调查池染,这个小子跟在汉娜身边那么多年,能查到的永恩都查得差不多了,他掌握着第一手资料,不管怎么说,池染都是不可能和诺克萨斯人扯上关系的——汉娜和诺克萨斯,可谓是一生的死敌。
师父联系不上,为今只有靠自己的判断来衡量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悄悄潜伏过去看看?但是……靠的太近很容易暴露,不论是荒野之王塔雷辛还是沃里克的爱徒辛吉德,可都不是好易与之辈。
等等……不对,这洞从外面看并不深,他们进去那么多人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其中有诈。
缓缓地,永恩朝着洞口潜伏而去。
作为艾欧尼亚年轻一辈的翘楚,他在到场之中的修为仅次于泽洛斯,实战能力还要高出大师兄——毕竟大师兄修的乃是纯防之剑。
门口留下的两个守卫是诺克萨斯军中的精锐,但‘第一军事强国的精锐’和‘第一剑术道场的翘楚’比起来可就差太多了,以至于永恩几乎毫无压力就摸到了两人二十米之内。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终于看清了洞内的情况。
一目了然。
这根本就不能叫做洞,只是个丘陵的凹面,那凹面里空无一人,人都去哪儿了?
永恩凝着神,仔细观察,可虽然已经移动到了足够的距离,视线却与那个洞并未处于同一水平线,想要完全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还得抬起……低矮的灌木丛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短促的沙沙声。
“什么人!”洞口的守卫猛然大喝。
这该死的小东西!永恩心中咒骂,并非是他惊动了守卫,而是刚才那一瞬,似乎有什么小动物恰巧从他这个方向窜了过去,好像是一只獾?
一个守卫已经朝着这里走来,永恩心中一咬牙,窜身而起,在扑向来人的同时拔剑掷出!
掷剑术,当日里托破去利刃华尔兹的招数,经由永恩的手中施展倒也有几分神似,那剑后发而先至,流星一般擦着守卫的脸颊射向洞口——那里,另一个守卫正准备大声示警,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利剑穿喉而过,带出了一蓬血雾。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永恩鬼魅般窜到了那个前来查探的守卫面前,挺身一个重肘砸在他的下巴上,咔咔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人连话都未来得及说便后仰倒下,晕了过去。
一连串的动作不过眨眼的时间,永恩拔出钉在洞口的剑,缓缓走进了这个浅洞。
原来如此,这里面别有洞天。
他看着那个被塔雷辛挖出来的洞中之洞,心中正在思量,传讯符文终于有了反应。
‘跟着他们,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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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十二个小时之前,尽管里托全力施为,但也仅仅抓下了‘池染’的一片衣角。
“慈悲度魂落……”他低声沉吟,转头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雷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雷利看着他,沉默不言。
“如果你不说,我根本没法帮你。”里托冲到雷利身前,按着他的肩膀,眼中仿佛烧着一团火焰:“一个十七岁少年,一夕间贯通三忍绝技……”
里托并未把话说完,但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均衡出了天大的事情。
雷利依旧沉默,可心中却千头万绪,说与不说,都将招致严重的后果……
“你不说,我就只能把今天我所看到的一切上呈百老议会。”里托大概是明白了雷利的意思,他或有难言之隐,但是……
均衡,这是均衡的事情——如今的均衡已不像过去那样拥有绝对的统治力,可它仍旧是艾欧尼亚的重要支柱,任何同均衡相关的事情从另一层面上来说也是整个艾欧尼亚的事情。
“我可以,相信你么?”在里托的注视下,雷利缓缓开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这是一个诅咒,任何人沾染上了它,连同他的子孙后代……都将万劫不复!”
里托眯起了眼睛,他从未见过雷利如此‘郑重其事’——抬头遥望,永恩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刚才激战之时他察觉了什么,对于这个爱徒里托一向放心,这些年来的锻炼已让他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
里托探手入怀,关闭了传讯符文:“洗耳恭听!”
“但愿你不会后悔……”雷利饱含深意地看了里托一眼,开口讲述道:“这事情,得从三忍的职责说起,你有没有想过,狂暴之心究在均衡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个问题,昨日雷利才同里托解释过,均衡中暮光裁决一切,暗影执掌刑罚,这是一文一武的完美契合,而狂暴之心的存在是为了制衡三忍,它既是暮光与暗影之间的桥梁,也是均衡构架中的压力分担者,有了狂暴之心,三忍才能组成牢不可破的铁三角。
即是寻道者又是制衡者,这便是狂暴之心。
雷利昨天的论述几乎无懈可击,里托实在是不明白他现在又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的确有。
“历代以来,狂暴之心也是均衡历史的唯一记录者,只有真正合格的人才能记录均衡的历史,在新任候选人继承狂暴之心后,老一任狂暴之心会离开均衡,直到某个恰当的时刻,他会暗中对继承者进行一次考核,未能通过考核的狂暴之心会被替换,由新的……”
“等等!”里托叫住了雷利:“你是说狂暴之心还可以中途换人?但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狂暴之心被换掉,况且狂暴之心不是一脉单传吗?如果中途换……”
“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雷利平静地看着里托,双眼中弥漫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里托缓缓地从雷利身前站起,握着飞天剑的指节发白——『历代以来,狂暴之心也是均衡历史的唯一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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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后这一段本来还有五百字左右,但我想了想又全删了,感觉未写出来的部分作为留白效果更好……但是考虑到貌似本书读者群体似乎……额……年龄层偏小……
如果看不明白就留言,我把删掉的部分放在下一章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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