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同学聚会(上)
十月黄金周,寝舍里的四朵鲜花各有打算,“解语花”自是不必说,要回家的,跟家长介绍的男友约会忙得很,“香菲”也打破时空的距离与网友兼男友千里相会,“车厘子”到是没走,一来家远,二来有她家小军做伴,那我如果不走,可不就是个赖着想做一个特别明亮特别明亮的电灯泡了?虽然“车厘子”的约会都安排在外面,就如当初的我一样双双压遍上海的每一寸马路,但那不是因为有我这个电灯泡杵着呢吗?咱也是过来人,咱懂!人家心里指不定早烧高香巴望着咱快快走人呢!好吧!上次我欠了她的,现在就腾地方还!
高中同学聚会的邀约已经发到我手机上好久了,今天还接到了班长大人亲自邀请的电话。一回去我就直奔海伦处却没找到她,她外婆说她去外地实习了,国庆也不回来。她去外地实习了?哪里?广州!够远的!那她是不必回来了!但是!但是!这么大的事她都没跟我说一声,这叫不辞而别,等同于失踪!知道不?亏我当她是这么好的朋友,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就算是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跟我这么铁的朋友总该说一声吧?我不在可以打电话或者留个短信啊!害我这么担心她,得到“高三”有女朋友的噩耗,她受得住吗?难道借此避世去了?我却不敢向她家人提一句,生怕露馅瞒不住。总之这是一个受打击的注定孤独的黄金周。
郑虹也来邀请我了,她说她也是去的,我想她是想去见见班长吧?那我呢?其实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郑虹说就当她是我特别想见的人,我打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旗号,去填补一下心中的失落,他们都走了,我只剩下郑虹了。
不知是谁的手笔,聚会被安排在一个特大的ktv包房,这家ktv是市内数一数二的规模,可以唱歌,可以吃饭,可以跳舞,可以嗟零食,总之全方位满足年轻人的需求。缺点也有:太暗,三年多没见的同学有什么变化了?都长成啥样了?长残还是长美了?有褶子了还是长痘了?没法一目了然;太吵,要说一句话非得大喊大叫有失文雅或者端庄,不然就得凑到对方耳朵边,哪怕说一声:“靠!”也弄得像对对方有情似得做耳鬓厮磨的暧昧状,而一句“你现在吃得像头猪了”也堪比“亲爱的!三年不见了我真的好想你!”或者“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模样。
在这样一个昏暗而暧昧的气氛里,无论是白领还是学子,都放下了平日里的紧张与矜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饭饱之后,或是斜歪在沙发上喘气或是兴奋有力得抢着麦克风。
我和郑虹抢占了一个角落,边聊天边喝着手中端着的透明高脚鸡尾酒杯里的红色**,麦霸夏小洋正霸着麦克风唱着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慢节奏抒情歌,舞池里已经有几对开始翩翩起舞了。
我望向舞池中一对配合得很好的舞伴对郑虹说:“班长怎么把杜雯也带来了?她不是我们班的,这不是成心刺激你吗?”
“毕业了谁还这么严格界定谁是我们班谁不是的就不许来啊!好歹是同一个年级一起毕业的,何况曾经的同学无论文理都请来了,她是作为家属陪顾晔来了,咱们这场聚会是鼓励带家属的,主要是同学们都好奇时隔三年到了处朋友的时候,都处了些啥对象?”郑虹今天红衣黑裙既妩媚十足,也不失端庄。
“你是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我笑着又喝了一口红酒。
“也可以算这个意思,但带来的毕竟少!对顾晔我早已不存这个心思了,你也别为我担心,我现在的男朋友对我不错,就是他家在外地,我将来毕业回来,不知结局怎样呢?”郑虹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与我碰了一杯。“你跟石坚呢?”
“没关系!”我果断表态。
“其实你跟石坚可以......”
“翠花!上酸菜!不,不是,上水果!”袁之伟也不知是成心斗乐子还是真喝多了,对着大门口大叫大嚷。他的声音盖住了郑虹后面的话,我不得不向她凑得更近,耳朵还没挨着她的嘴,就觉得我的袖子被人拉住,袁之伟不知何时已跑到我身边,强烈地表达着要跟我跳一曲的要求,郑虹挥挥手:“去吧!去吧!不然这主儿今晚有得在这儿闹个不停了。”
这首慢四难不倒我,我跟随袁之伟在舞池里晃来晃去,我认为我们的舞姿一点儿也没有美感,完全是我表面上在用跳舞的手势实际却扶着喝多了站不稳的他,在舞池里散步解酒,或者是因为吃多了坐不下来,他试图抱着个直立的木桩子走醉步。
“石坚这三年有没有找过你?”袁之伟凑近我的耳朵。
“说什么酒话呢?他干嘛要找我?”我不得不也扒着他的耳朵辩解。
“怎么是酒话呢?他可是一直就承认喜欢你的。”在我后来成为观众时才知道原来这样的姿势很像在轮流亲吻对方。
“当初说他坐在人家小姑娘车后的可不就是你吗?现在又满嘴谎话了?可见你们男的都是满嘴跑火车不靠谱的主儿,谎言张嘴就来!”也许是我这回没有凑近他的耳朵说话,也许是我说的话太多了,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不容易听清,又或许是袁之伟这小子酒喝得实在是多,醉得不行了,他啊着啊着,耳朵就伸到我唇边去了。
“我说你醉了!”我不想再重复,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
“我没醉!”袁之伟拍着胸脯保证着,口中喷着酒气,“我可以清楚得跟你讲一句真心话,你看我醉没醉?”
袁之伟突然又凑近我:“如果你跟石坚不合适,你看我入得了你的眼吗?其实你也可以考虑考虑我,我也是不错的......”
我按下袁之伟笑得灿烂无比的脸,真想让他在冰凉的地板上好好醒醒酒,但鉴于他离醉得人事不醒也差不了多少了,我手上的力气变小,改成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下一曲快三,石坚牵着林萱入场,咱们班上的舞王舞后合体,全场气氛被哄了起来,连吹口哨的都有了,可见是众望所归,大家看好的一对儿。
我和郑虹继续我们的,杯子继续端上手,另一只手里捏了一根牙签,挑一片水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场中舞林双侠的舞姿可不能跟我们刚才的同日而语,除了靓丽,养眼,还有轻松,石坚和林萱在几个高难度动作下还不停脸贴脸地有说有笑。
也许我不适合快节奏,我怎么觉得在快三舞曲之下这两人的身影晃得我头昏呢?我使劲地敲了敲脑壳,不够劲,又高频率晃了晃脑袋,脑子里一锅粥似地乱,越晃越迷糊,为了提神我又满上了一杯。一曲终了,传来一首“美人吟”的曲子。“这么老的歌谁唱啊?”不知谁在黑暗中喊着。
“我唱。”我举起了手,这首歌是老妈的最爱,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麦霸终于肯让贤了。我手握话筒,提了口气,“蓝蓝的白云天,悠悠水边柳......”我挺喜欢这首歌的,唱出了小姑娘的恬美与广褒山水间的豪爽,我的声音柔柔的,脆脆的,尽量还原清纯女孩儿的恬美,“风儿清水长流,妹妹苦争斗,自古红颜多薄命,玉碎瓦全到西楼......玉碎瓦全到西楼......”我的声音渐轻,好似马儿带走的美人,又仿佛美人渐渐绝望已然放弃希望,美人也无奈,美人也悲凉,轻脆的声音里夹上些许苦涩与酸楚真的挺让人动容的。
我唱完大家都没有反应,下面换郑虹唱了,她也选了首老歌:“快乐老家”,真够朋友,我就知道郑虹会一直在背后挺我的!这首想念家乡的曲子被她唱得欢欢喜喜,一曲下来掌声雷动,郑虹受到了鼓励,欢欢喜喜地跳下台来与我干了一杯。
石坚和林萱连续跳了好几支曲子,快三慢四,大概还有华尔兹吧!我已经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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