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又是一年春节时(上)

102.又是一年春节时(上)

今年的春节特别的迟,有点顺应我的心,别人都在盼春节,而我,也许长大了,孩子盼春节,大人怕春节,春节平生好多债,而我这是什么债?竟真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赶在春节的脚步临近,赶紧组织了那场寝室剩余分子大聚会。

说是大聚会,也就我们三个,而且“车厘子”春节后也将赴美,追赶她家小军的步伐,算是回家过个团圆节后的大离别。这也算作我们为她送行吧!“香菲”特地从重庆发来贺电,庆祝我们毕业后首次大规模的相聚,正巧我们三个就着火锅,喝着小酒,干着杯,她的电话适时打来,我们三个人轮流接,接着接着,从大声说笑,到嗯嗯答应,再到嘤嘤啜泣,我至今想不起来是谁先流眼泪的,就记得“车厘子”大袖子一挥把鼻涕眼泪都挥毫而上,很有一把水泊梁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然后我们都把秀气的小杯给甩了,换大杯,那晚喝得什么?应该是啤酒吧,不然喝那么多杯之后还可以各自安好?

我不知道她们如何,反正我是哭也哭过了,唱也唱过了,哦对了,我们全程唱得啥我一句也不记得了,只觉得口干喉涩,那一大锅火锅也都被干掉了,最后似乎锅也被烧干了,那晚吃得好饱,撑到想吐,也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胀。

“车厘子”哭着哭着就开始讲家乡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她马上就要去与男朋友相聚了,却又不得不离乡背井远离父母,人生无常,万事不能兼得,本想毕业了可以永伴爹娘,却不想将去万里之遥,从此天各一方,我那时是不是在唱“红楼梦”中送探春的那段?“奴去也!莫牵连......”捂脸!捂脸!真不敢想在火锅店里唱那个高音调是何等惹人关注,不会当作是来了一群疯子吧?而且我什么时候学会唱这首歌的?也许又是老妈......全盘失忆中!

“解语花”怎么也哭了她工作是家里联系的,顺利上岗,男朋友是家里给介绍的,听说条件很好,马上要筹备结婚的事儿了,她为什么也跟着流泪?所以说女人泪点低嘛,看个电视剧还哭湿一把餐巾纸呢,她昨天好像也说了很多,什么来着我却忘了,昨天我们三个都就着麻辣滚烫、沸腾的热气狠狠地抒发了一把,那时我们的电话关了吗?该不会都被“香菲”偷听了去吧?

糗大了!不过经过了那场爆发式的聚会后,我似乎不太怕回南京了,甚至可以去那条种着不知名大树的林荫小道走走。

说是林荫小道,其实道路并不窄,四条车道的马路上车辆很少,算是闹市区独一无二的清静之处,我拖着箱子在人行道上走着,箱子的滑轮声突兀地响着,合着我的高跟鞋蹭着地面的声音,我低着头,有点后悔一下火车就来到这里,而不是换了轻便的装束,悄无声息地路过,当初被酒壮起的胆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那幢熟悉的大门就在眼前,那栋掩在大门之后的小楼依然看不真切,而我就这么突兀地站在大门之外。

这时候他在家吗?他在干什么?他......会不会也在想我?石坚,我来了!你希望我来找你吗?找你......会给你带来的惊喜多一点,还是麻烦多一点?

不知名的树下,我来回走着,他家的门口,我已驻足无数次,只是我没有一次有勇气去揿门铃,也许这一次也一样。林荫道边的树干有些粗大了,似才被修剪过有些光秃,也许是为了新年有个新气象,连树也不例外地一切重头开始了吧!

石坚,你呢?好久不见,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我拍了拍大树,还是这么茁壮,一点也不因为是冬天而有任何的萧瑟。我从未试图过去探究大树的真名,总觉得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弄得这么清晰,它叫什么?什么习性?什么生长环境?太了解了反到没有了那种朦胧探寻之心,就像聚会喝的到底是什么酒?似乎上头到如今。

我决定今天依然不直接去找上门。还是心存一丝不确定吧!如果他心里有我,那我还有期待,如果没有了,又何必追上门自取其辱呢?就这样我站在一棵离他家大门最近的树之后很久很久,我甚至期待能在这里看到他进门出门,我做了思想准备,也许在这个大门边会看见他牵着另一个女孩子的手,我想此刻我也能承受了,至少我也算知道结局了。

人生的结局有好有坏,还有的便是尘埃未定,我不知自己算是未定尚存希望的,还是落定已无退路的。

许久也未见到大门处有人进出。终于我的箱子响着滚轮声离开了这条让我的心一直颤抖着的林荫道。再经过喧嚣的大街,僻静的小道,我的心一直都没有轻松过。虽然还有好长一段路才能到家,而我还穿着高跟鞋,可不知为何我决定走路回家。听着“哒哒哒”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有节奏地回声,我心底的孤寂感越来越浓。

走过一段小巷子,我停了下来,想休息一下,不远处就是酒吧密集的场所,也许酒吧群深处还有我和石坚去过的那家吧?

四周的光影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显得越来越光怪流离,那些穿着时髦的时尚女郎穿梭在这些光影中更是犹如魅影。

身边突然奔跑过一个绿眼影的女子,急急的步子差点撞翻我的箱子,她一把拉住刚刚经过我身边的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你真的不念这么多年的情份吗?你心疼她,你舍不得她在等你!可我又何尝不是在等你,我等你的时候,你们在外面‘哈皮’,在酒店亲热,你心疼她流泪,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你流的泪比她多得多......”

“那又怎么样?你不想想你做了点什么?流泪,你也配流泪?”男人一把推开绿眼影女子,正欲走开。

“不要以为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不知道,大不了一起兜出来,大家难看!”绿眼影女子被推坐在地上大声叫了起来。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亮地从男人手中响起,绿眼影女子明显呆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男人和那只扬起还未落下的打她的手掌,甚至对于男人凶狠的恶语都好似未有耳闻:“有本事你兜兜看,看谁难看?我有本事叫你把我给你买的衣服都脱下来,你有本事把衣服都脱得一件不剩滚蛋吗?别不识抬举!”甩开绿眼影女子的拉扯,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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