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秀男真漂亮
“秀男,这并非奴婢的意思,入宫的秀男都是要这样的。要是不给你这样做,奴婢就会遭到责罚。”红儿嘟着朱唇,娇嗔道。
“轻则罚月俸,重则挨板子。你总不希望我们两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吧?”翠儿不无夸张地补充道,说的很凄苦的样子。
张麟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一套粉妆而已,自己不喜欢,大可以等下再洗掉,犯不着让两名宫女挨罚。这两人长的如此俊秀,若是因他的不配合而被打的皮开肉绽,实在有些大煞风景,暴殄天物。
为了不让两名俏丽宫女受罚,张麟重新闭上双眼,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很配合地让她们继续化妆。
没多时一张堪称美艳的脸孔出现在铜镜之中,让两名宫女的眼睛一亮。
本来张麟的眉毛就是剑眉那种形状,经过描画,显得更加锋利,斜飞入鬓角;他的眼睛本来也好看,经过化妆之后,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他的嘴唇本来就不厚不薄,涂上丹砂之后,显得更有肉感;他的脸庞被涂上薄薄的一层脂粉之后,显得更加白皙,更加滑嫩。。。
“秀男真是漂亮!”
“我看比七郎八郎还要漂亮三分!”
“甚至可以说,五郎六郎也不过如此。”
两名宫女对于张麟品头论足,啧啧称叹。
漂亮?这是什么词啊!张麟听了额头直冒黑线,嘴里嘟哝,莫不成你们把我当女子看待,真是岂有此理!
张麟睁眼注视镜子,一看到镜中人的样子,他差点跌倒。镜子中的自己,彻彻底底一个油头粉面俏眉朱唇的样子,尤其那发型那辫子。。。完全是一副伪娘的行头,怪不得被宫女誉为“漂亮”。
倘若让这伪娘出演某个女角,绝对够格,垫上一个假胸,就可以上镜了,但此刻张麟的身份是秀男---候补面首,越漂亮越让他自己觉得恶心。
哎,我那光辉灿烂的形象啊,被毁得**然无存了!
在张麟的惊愕之中,两名宫女为他穿上了衣裳并佩戴了饰品。里面是一套质地轻软的白色衣裳,外面再套上一件浅青色的绣花长袍,腰间围了一条蓝色绸缎腰带,额头上戴上一个镶玉的抹额,一个完美的秀男形象新鲜出炉了。
“天哪,我怎么成了这。。。这。。。这么一副鬼样子?”张麟眼睛发黑,差点晕倒。
“秀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太监和宫女嬉笑着安慰他。。。
张麟心里有一种打人的冲动,他可是百分百的钢铁直男,被打扮成这么一副鬼模样,让他自己都不忍直视,这让他怎么见人?
随后,太监小五子面现肃然之色,对装扮一新的张麟,郑重告知:按照宫中定制,秀男入宫当天,是要去控鹤监参见监正大人的,否则属于大不敬。
“控鹤监是什么地方?监正大人又是什么官?”张麟不无诧异地问道。
“控鹤监是掌管秀男和供奉的地方。刚选进宫的男子叫秀男,侍奉过陛下的秀男叫供奉,相当于以前的嫔妃。监正大人是供奉之首,相当于以前的皇后,被陛下御封为恒国公。”说话之时,小五子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
张麟脑补了一下古代乃至唐朝的历史,国公几乎是异姓人士能得到并能持守的最高的爵位,因为异姓被封为王爵的极为罕见,哪怕被封了,也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唐朝的开国功臣,李靖、秦琼、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从龙之臣,百战功勋,也不过被封为国公之爵。
一个面首被封为国公,实在是匪夷所思,不知道他到底何德何能,有何突出贡献?
这种心思,张麟当然不会对别人表达出来。
他只是觉得头皮发麻,做秀男已经是一种伤害,现在还要去参见秀男首领,受他的指手画脚和冷言风语,这不是双重伤害吗?
旋即,太监小五子表情严肃地提出要教张麟宫内的规矩和礼仪,张麟不大乐意学习那些繁文缛节,他觉得他这礼仪在皇上面前都通过了,没有什么不好的,用不着大费周章。
“秀男,你不知道,监正大人非常严厉,若是礼节上有什么差池,动不动就要打板子的。这板子可不仅仅打在奴才身上,连秀男也是要受责罚的。”
“监正大人可没有陛下那么怜香惜玉的,说打就打,打的皮开肉绽都是有的事!”
二名太监啰里啰嗦虚张声势地说了一大通,目的就是劝说张麟心甘情愿地学习规矩礼仪。
在人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张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同意,他可不想无缘无故挨板子,那等于三重伤害。
“宫中的跪拜礼仪包括稽首、顿首、空首等几种,今天先重点教你行稽首和顿首之礼。”小五子郑重说道,“稽首是臣下对皇上行的礼节。宫中秀男和供奉对监正大人则要行顿首之礼。”
小六子双膝跪在地上,进行示范:左手按住右手手背,抱拳相握,头先俯垂至手,然后弯腰,拱手至地,手并不松开,放于膝盖前,头俯伏于手前,触地,并在地上停留一会儿。。。这就是稽首礼。
亲眼观摩了小六子演示的稽首礼,回想自己对皇上所行的叩拜礼,的确太拙劣太滑稽了,与正式礼节之间的偏差实在太大了,若不是皇上宽宏大量,恐怕自己难逃大不敬之罪。张麟心想,要在唐朝呆下去,并且混的好,学习规矩和礼节还是很有必要的。
心念转过来之后,张麟的心里对于学礼仪之事不再抗拒了,他跪在一旁,依样画葫芦,稽首如仪。
随后小六子示范了顿首礼。顿首与稽首的动作类似,只是额头触地之后就立即抬起,不必在地上停留。
张麟的学习能力很强,重复练习了几次,就把稽首和顿首之礼掌握得堪称熟络,不过也累得腰酸背疼膝头发肿。
在练习礼仪的时候,张麟也没有闲着,更换了好几个跪拜地点,趁着稽首或顿首时用额头敲打地砖,试图发现地下密道的端倪,他的行为让太监和宫女觉得很是奇怪,甚至很困惑,这秀男磕头时怎么这么用力,他莫非是发羊癫疯,或者说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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