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特里娜教授现在已经是魔道院的院长了。”

李青也笑了笑，虽然他很是疲惫，可老前辈刚出手替他解决了一个麻烦，怎么好拒绝别人呢？

“她常常提起您，说您……”

少年法师寒暄着，随着卡瑞娜走出了车厢，只余那个惊魂未定的约德尔乘务员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个发生在符文列车上的小插曲就这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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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中午的时间，李青都没有回来，想来是留在了卡瑞娜那边，反正符文列车上没有对号入座这种说法，坐那儿都行。

隔壁的那节车厢彻底空了，乘务员似乎是锁上了门，没有再让人进去，因此也没人来这里，毕竟列车上只有一条通道，隔壁锁上了，这里也就没人过得来了。

恍惚间池染有种私人列车的感觉——最末尾的这两节车厢只有他和吉格斯、闪电三个人，每隔两个小时会有约德尔小贩推着车过来兜售些吃的，当然，潜在顾客也只有三个人。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池染才忍不住向闪电问起早上的事情——其实是太无聊了，吉格斯一门心思扑在了古代约德尔文字上，而闪电则似乎永远都睡不够，总是闭着眼睛。

“那个卡瑞娜这么做没问题么？”

闪电睁开了眼睛：“你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池染顿了顿：“把那个什么院长给直接扔了下去。”

“当然有问题。”闪电耸了耸肩膀，道：“最近这五十年来，约德尔人的地位在艾欧尼亚一直很高，他们掌握了南部大部分城市的技术命脉，百老议会中有四个常规席位是属于约德尔人的，那个罗伊有个院长的头衔，应该是南三省某个设计院或者科学院的院长，这样的身份不可谓是不显赫。”

“可卡瑞娜把他扔了下去……是因为均衡教派完全不在意……这个……”

“怎么可能不在意。”闪电接口道：“均衡教派仍旧是要行走在艾欧尼亚的土地上的，把这样一个‘院长’扔下车，算不上同约德尔人交恶，但绝对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印象，卡瑞娜做的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闪电顿了顿，无奈的摇头：“算是惹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关键是这麻烦完全可以避免。”

对，池染所想的正是这样，不管均衡教派再强，和自己同处一片土地的邻居总要打好关系吧？这是个最简单的道理了，难道……卡瑞娜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对，一定有什么深意，否则她这样的老油条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她这么做到底什么用意？”池染问道，他觉得闪电一定知道卡瑞娜的用意。

“用意？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闪电摇着头：“你难道不觉得她就是单纯的看那个罗伊院长不顺眼所以才把他扔了出去——反正对她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是……这……这……这怎么可能！？”池染一连吐出三个这：“她可是均衡的议事长老啊，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喜恶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

闪电看着池染，然后他明白了眼前的少年到底在纠结什么，他拍拍池染的肩膀：

“所以我说，你还不了解均衡教派是个什么地方，你们大多数人都把它看得太高深莫测了，可其实很多时候，它就是这么蠢。”

别开玩笑了，一个能在瓦洛兰屹立千年而不倒的庞大宗派，怎么能用‘蠢’字来形容？

“算了，我估计你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些道理。”

闪电看着暗自冥思苦想的池染摇了摇头，然后他从桌子地下拿出了一张棋盘：

“会下黑白棋吗？我们总得找点事情消磨时间。”

黄昏近夜，落日的余晖洒在窗外一望无垠的旷野上，将那些本就枯黄的草木染上了一丝金色。

艾欧尼亚这个北地岛国的冬天很是湿寒，但随着符文列车从北部山区驶入南部平原，潮湿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这才是真的冷，干冷透入骨。

车厢里的暖气进一步提升了干燥程度，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池染已经喝掉了三壶茶，而闪电则恰恰相反，他几乎是滴水未进。

古老的游戏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十二局，池染渐渐的失去了兴趣，无论是谁在连赢二十二把之后都会感觉无趣的。

可闪电却是乐此不疲，他的进攻越来越凶猛。

池染扫了一眼棋盘，一子落下。

“你输了。”

“我输了！？”

闪电瞪着眼睛看着棋盘，半晌之后……

“对，我又输了。”

棋盘上虽然还未分胜负，可他的败势已定，很难再扭转过来。

过于凶猛的进攻让他无暇顾及自身阵脚的稳定，在池染一次又一次化解了他的进攻之后，他自己就乱了——事实上前二十二次失败的原因也都一模一样。

闪电的棋力很不错，若是在取得优势之后稍微注意一点自我防卫，池染绝不可能有二十二连胜这样的战绩。

这个人很奇怪，他的棋风过分的急于求成。

“再来。”

“均衡教派里很流行这个游戏吗？”

池染本已打算休息，去吃个饭活动活动筋骨什么的，可闪电这如同‘自虐’一般的要求让他觉得奇怪，连输二十三把，正常人早该放弃了。

“算不上吧，均衡之中会下黑白棋的人不多，但这游戏很古老，从均衡存在之时就一直流传着。”

“那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池染顿了顿：“我是说，你都输了二十三局了。”

“什么什么意思？”闪电皱眉。

“这么说吧，我觉得，如果你有什么用意，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真的不太擅长猜哑谜。”

闪电终于明白了池染在想什么。

“我觉得你很奇怪。”他说：“你总是觉得别人有什么复杂的用意，但实际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喜欢黑白棋这个游戏，所以不管怎么输都还是想继续下，这难道不是最合理的解释吗？”

“仅仅就是因为你喜欢这个游戏？”池染狐疑道。

“不然呢？”闪电嘲讽的笑了笑：“否则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要我浪费一下午的时间在这里一直输棋才能向你传达的？”

似乎也对，就像前世我刚接触电子游戏时，不也是越输越来劲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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