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对。
阻止她叛出均衡,仍旧没有让阿卡丽幸免。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白袍先知在时间的洪流中无数次寻求答案,他无数次回到过去,可每当时间抵达‘六年后’这个节点时,死亡就会如约而至——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方式。
仿佛一个魔咒,在这个魔咒中阿卡丽注定活不过二十一岁,叛出均衡,她就死于均衡,坚守均衡,她便丧命影流。
或许最初的思路就是错的?
或许阿卡丽的死和那场宗派斗争无关,也和她是否背叛均衡无关,而是因为均衡和影流之间不可调和的夙怨,两个宗派的相互倾轧招致了她的死亡,那么只要消除均衡和影流之间的仇怨就可以避免了?
白袍先知知道这不可能。
因为影流脱胎于均衡,双方的理念完全相悖,所以势同水火不可兼容,甚至可以这么说——影流就是均衡的暗面,它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灭亡均衡。
那么只要影流不存在就行了。
如果影流不存在,它和均衡之间的斗争当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白袍先知回到了过去,拿走了黑庙中的《暗影密卷》,戒没有成为劫,影流之主也没有建立影流教派。
过去改变了。
均衡没有遭受灭顶之灾,阿卡丽无灾无病的成长起来,而劫则在第一次艾欧尼亚卫国战争中屡建奇功,他被外放到瓦洛兰成为忍者统领,在均衡中的声望甚至超过了三忍……
“后来劫死了。”门里的人说。
“蛤?”池染瞪眼,这故事的转折未免太突然了吧。
“我拿走《暗影密卷》并没有改变劫叛出均衡的命运,只是迟缓了他背叛均衡的时间,在成为忍者统领的两年后他纠集三原教发动了叛乱,而失去了《暗影密卷》的劫无力与均衡抗衡,这场叛乱迅速被扑灭,他也死在了均衡手中。更讽刺的是……”
门里无数双眼睛看着池染:“多年之后,斯维因制造了一起针对均衡教派的军事行动,均衡驻诺克萨斯的忍者死伤惨重,暗影之拳带领执法者下山援助,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年,她二十一岁。”
又,失败了啊。
可不知为何池染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连一个倾听者都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态发展,跟别说当事人。
女孩倒在了血泊中,可白袍先知感觉不到任何悲伤,他没有片刻停留,转身投入时间的洪流,又一次,重头开始,寻求答案。
问题出在哪里?
影流教派都已经不存在了,在这次尝试中劫甚至因此丧命,可为什么阿卡丽仍旧无法幸免。
还是错的吗?
她的死因也不是影流与均衡之间的仇怨,而是更加深远的东西吗?
又是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目睹女孩死去,白袍先知又一次找到了可能的答案——对,可能,在无数次的循环往复中,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变得不再相信任何猜测了。
从最初的死于均衡,到后来的死于影流,再到最后的死于诺克萨斯。
导致阿卡丽死亡的直接原因千奇百怪,诸多的时间轮回中,白袍先知几乎改变了一切外在因素,可唯有一点是不曾改变的。
「她是暗影之拳」
阿卡丽是暗影之拳,这是唯一一个内在因素。
暗影之拳,或许才是一切的根源。
不管她没有没叛出均衡,又或者均衡有没有蒙受灭顶之灾,阿卡丽都是均衡的暗影之拳,而暗影之拳是均衡的守卫者,她必须为均衡而战,既然有战斗的可能性,也就有死于战斗的可能性。
只要不让她成为暗影之拳,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但她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暗影之拳,阿卡丽并不是从修经人中选出来的,而是由上代暗影之拳生下来的,她出生时就继承了苍绯之印,成不成为暗影之拳并不能由她主观改变。”池染接口道。
“那我就让她客观改变。”门里的人说:“我回到了更遥远的过去,阻止了缇娜卡拜入均衡——她的母亲没有拜入均衡,自然也就不会继承暗影,母亲没有继承暗影,女儿当然也就不会在娘胎里得到苍绯之印,可是这么一来……”
门里的那些脸孔嘲讽的笑了笑:“阿卡丽,不存在了——缇娜卡没有拜入均衡,她也没有遇到雷利,母亲没有遇到父亲,他们的女儿当然也就无从降生了。”
又,失败了啊。
池染快要听得崩溃了,哪怕是作为一个倾听者,他都要崩溃了。
门里的那些自己,那些曾经站在瓦洛兰巅峰的人,此刻就像是一个上蹿下跳做着无用功的小丑。
“可能有更好的办法,你既然都走到了瓦洛兰的巅峰,那么一定有办法把苍绯之印从她身上拿走,或者让她传给别人……”
“你所想到的一切办法,我都试过了。”他们挥手打断了池染的话:“你没有想到的我也试过了,全都没有用,苍绯之印一旦离开阿卡丽,她根本就活不到二十一岁,甚至可以这么说——在她的人生中充满了太多死亡的可能性,正是苍绯之印的存在让她挺到了二十一岁。”
一遍,又一遍。
他尝试过所有的可能性,最终得到的答案是如果阿卡丽不成为暗影之拳,就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夭折,而如果她成为暗影之拳,终有一日要为均衡战死——战死,听起来是个不错的结局,不是么?
但白袍先知不满意这个结局。
他要给她新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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