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圣诞节（2）

“可以这么说，所以米露同学同时奔忙这两件事是没有时间再出去找工作的。并且如果你非要喊话的话，与其和一群老头老太太说死亡的事情，不如与一群可以心平气和地谈死亡的年青人探讨。观念的事是急不来的，即使现下的中老年人不能接受，以后的中老年人可不就是现在的年青人了，他们或许更能接受环保、落葬的主题。”

“好主意，可是我不想让你太辛苦。”我想起我瞥到了那个短信，手不由自主的在石坚的肩上轻轻地抚了抚，这里的担子不轻啊，都是帮我担的。

“不用为我担心，天塌下来个子高的人顶着，谁让我比你个子高呢！没事的，明天我就可以拿预支工资了，家里还有点吃的，明天也不会让你饿着。”石坚忽然停下来，把十指交缠的手举到唇边：“米露，跟我一起说：‘我的青春，怎能言败？’”他的眼睛异常明亮地望着我，我觉得投射过来的光芒甚至赛过对岸明珠塔顶最亮的那盏灯。

为了掩饰我眼角的那点湿润，我转了个弧度，悄悄拭了一下眼眶，再转回身望他，：“既然你明天就有钱领了，我们今天就把这最后的十块钱花掉吧！”

“好主意。”石坚轻松地向我微笑着。

我故意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你想吃什么？报上名来，今天我就开荤了，肆意挥霍怎么滴！”

“你想吃什么？”石坚边走着边很认真地望到我眼睛里去。

我转开头，“我可什么都不想吃，前几天还有人说我身材好，苗材外加骨感美，我可不能毁容。”

“既然这样，我们就别一直讨论吃的了。”石坚四下望望，“有了！”他迎着一个十一、二岁提着篮子卖鲜花的小女孩儿走去，片刻之后，一枝深红色的玫瑰就递到我的面前。

“你......”就这么挥霍掉了我们的最后一笔巨款？我该说你是纨绔子弟不识人间烟火呢？还是风雅诗人只知世间浪漫？好吧，我就把你当成一名普通的法国绅士，即使最后一个钢蹦儿，不买最后一块面包也会给爱人买一朵花以示爱情，“谢谢！”我接下玫瑰，闻了闻，好香！怪不得玫瑰是爱情的花朵，那种浓郁的花香和浓情蜜意真的是可以互通的。

“哇！好帅！”相对而行的两个姑娘忽然在我们面前停下，仿似被点了“定”不能动弹，我想在动画作品里，一定是头上好几排艳丽的红心在跳动，脸蛋上两个大大的火红绯色在闪耀。

“走吧，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还这么花痴！”旁边的女孩儿扯着这姑娘的衣裳想把她点醒，却怎么也拽不走她。我想起曾经那个跑到海伦家里诉说初遇心中白马王子的自己，那份年少轻狂，那个在商店里见到心目中的王子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下子惊呆到如被点中穴道一般，多么幼稚傻气！我想笑，却怕被某人误会而死死地抿住嘴唇。不过，如果不是和石坚自幼相识，现在忽然看到他，会不会也如当初那样嘴巴一直都合不拢，从看到他，到他离开，会不会都是一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可不敢打包票说我不会。

绕过两个姑娘，石坚瞥了我一眼，没看懂我的表情似地试探了一句，“怎么上海还有没见面世面的姑娘？”

我剐了他一眼，这说的意思是自鸣得意？还是指桑骂槐？心中暗自和当年让我犯花痴的王子身边带着的姑娘比着，并继续往石坚身边蹭了蹭，直至被石坚一把抱住，我感觉到他的温度，顶上的寒风似乎也不再作恶了，我放下抓着衣袖的手，绕到石坚的背后，停在那里。石坚似也同时顿了顿，然后那只揽着我的手臂也随之紧了紧。

我和石坚一路前行，还好交通卡里还有点钱，不然今晚注定是要走回去了，但无论怎样被石坚拥着的我却一点都不担心，再长的路也不觉得长了，我仰望着外滩的夜空，不知怎么就想到梵高那幅星夜图了，那幅我最喜欢的画原来被移植到这里来了，也许只是因为心中有了爱，所有喜欢的内容都是相通的呢！

尽管已走得精疲力竭，本以为我到家就能一头扎在**人事不醒的，可是躺在**的我却睡不着，石坚去漱洗的时候我突然特别贪恋他的怀抱，连他沐浴的水都觉得响了好久好久，终于水声停了，他打开门的时候，我松了一直咬着的嘴唇，脱口说出了憋了半天的话：“能陪我聊一会儿天吗？”

石坚套了件长袖t袖，头发湿漉漉地站在我床前，迟疑地问：“可以坐下吗？”

“钻到被子里来吧！外面太冷了。”我拍了拍分出大半在床边的被子。

此举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自那天早上和石坚在这张**我产生幻觉后，就一直不敢再一起往这个方向靠，心底总有一种恐惧萦绕着，却一直说不明白到底在怕什么？恐惧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心中有抵触，一味得想躲避，只有今天突然产生的欲念让我想及时抓住，又不知这突兀的想法到底对不对？各种纠结。

“我头发有些湿。”石坚迟疑着。

“我不介意！”我咬着牙脱口而出，我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了。

“相比之下我更介意你生病，我们......已经经不起谁再生病了。”后面的半句话我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闷到了被子里。

感受到了石坚的手臂在被外揽住了我的腰，我向他靠了靠，刚刚他带进来的一股凉气已经被被子中的暖气彻底湮没了，“你冷吗？”

“不冷！”石坚的声音有一丝波动，也让我有一丝不确定。

“还说不冷，手放在外面能不冷吗？”可是他的手伸进来，还放在我腰上吗？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这是希望他放在我腰上还是害怕他还放在我腰上？

还好石坚的手臂改枕在他的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