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再造访

周末再一次坐在江洋的家里，我没了上一次的拘束，与他哥的结婚照对望了一下，算是与他的家人招呼过了，我终于还是问了江洋那天我打电话去时的情形，原来那天他是与一些朋友聚会，下学期一开学他们就要利用课余时间组成一支在南京知名银行实习的团队，昨夜正是联络了这支将要组建的团队中的成员相互熟悉一下，小酌怡情，然后K歌熟络。幸亏我昨夜懒得多想，不过是疑惑而己，我轻松地想。

“江洋，你家一直这么吵吗？”我侧耳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劲爆歌声。

“哦，我家不远处有个迪吧，还好吧，没觉得太吵啊！我喜欢热闹，太安静了反而不习惯，而且工作上也不用写什么东西，不需要安静环境，音乐如影随形也不错！”

“不影响你睡眠吗？”我端着江洋抱来的茶，心头一哂，这是准备今晚再到深夜前收工的节奏？

“不会，我睡眠好，梦里从来听不见的。对了，以后带你去玩，那里的‘震动地板’在本市独此一家呢！”江洋挨在我身边手捧着与我同款的茶杯。

“什么叫震动地板？”我很抱歉地展示了我的无知，但是我认为男女朋友间不必掖着藏着。

“就是跳蹦迪的时候感觉地板也随着你的节奏在震动。下次带你去感受一下，你不会没去过舞厅吧？”江洋顺势搂着我的肩。

“还真没，你不会是嫌弃我了吧？”我在他怀里象征性地挣了挣。

“怎么会呢？我还希望你千万别像那些去舞厅的女的，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心里尽是跳舞那档事儿，我住得近，经常看到打架，斗殴，争风吃醋，闹事是常事，真挺乱的。要不怎么公安局会来例检呢？”江洋搂我的手紧了紧，好像在抱着一个宝贝，生怕摔了。

一小时之后江洋翻出了好些我们小学时的照片，竟然有几张是我和他同框的，哈，那时的他，真真是可爱，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翘唇，还有圆圆的鼻子，只是，那时我为什么没有注意过他呢？

“你看你那时可爱的！嘟嘟的小嘴，向上翻的眼睛，这是目中无人的架式啊！还有这张，悬然欲泣的样子，你记不记得当时为什么哭？”江洋把一张我和他同框的照片从影集中抽出来，翻了个面取出一支笔在照片背面写上：“江洋与米露初次合影”，然后抬起眼睛望向我。

“不记得了，我连你都快要不记的了，哪还能记起这些小事儿啊？”我有些羞赧，有点躲闪。

“就知道你从没在意过我，我记得有一回我明明在你身边，你却偏偏向另一边朝着另一个同学说话，我当时就想拉拉你嫩嫩白白的小手，可是你一下就跑掉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米露，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从没把我放在心上过！是不是？”江洋在向我靠近。

“哪儿啊！那时小，只关心会不会挨老师批评，会不会挨爹妈骂，还有跟小女生闹个小别扭什么的，从来都没注意过男生，不止是你！”我眼珠转了转，端起水杯，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躲开那炙热的眼神。咽下一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后，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当初我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上海的地址的，你说过稍后会告诉我，现在算是稍后吗？”

“看你好奇的！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我嫂子在教育局，查一查就知道了。”江洋蛮不在乎地说。

“你当初不说是故意让我好奇，吊着我的胃口的？”我醍醐灌顶。

“没错！我就是要吊着你！”　江洋抿着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你！胆子挺肥啊！看我不收拾你！”我从方桌边跳起，冲向正向里间走去的江洋，张牙舞爪地伸出双手直逼他后颈。

大概感觉到我手指的凉意已快波及到他的后颈，他加快了脚步冲向了卧房，并把我带了进去，我的凉手指终究是插入了他的颈项，但还是没舍得用力，当然就算用力，就我这小把子力气也不能把他怎的，他转了个方向，同时手指稍稍掰了下，我也随着他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变成环着他的脖子了。

我现在位置正抵着他的床沿，我能感觉他的床沿边角在我的腿弯处既柔软又硬实。我想起郑虹倚在床沿上自信妩媚的女人味，也不由地就势坐了下来，这样才解了环着他脖子的尴尬姿势。

他俯下身来，面对着我低声地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美？”

“没有。”我低下头来小声哼哼。

“那么说我是第一个咯？”我能感觉到额头处，他在笑，一丝他的气息从我前额散开。

“你知道吗？那次在饭店门口第一次看到你，我吃了一惊，原本你小时候在我印象中是非常非常可爱的，我喜欢看着你，照顾着你。可那次给我的感觉是你展开了翅膀一下子变成了凤凰，美得让我睁不开眼，我甚至都没有底气上前去招呼你，还好你没有当时转身就走，我这才鼓起勇气走向你。之后我拉了你的手，再之后我拥抱了你，现在．．．．．．”江洋的眼睛里闪着什么我不敢去望，只觉得腰已被他环住，人已被他紧锁。

“那个．．．．．．那个．．．．．．”我能感觉到一丝暧昧弥漫在空气中，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话来缓解这气氛，我努力收罗着脑海里的词藻，却悲哀地发现脑子一片混沌，平时的聪明劲儿也不知都跑哪儿去了？当初与石坚斗嘴时貌似都占着上峰的，貌似都能掌控时局的，怎么．．．．．．怎么现在．．．．．．

我扭头看了一眼客厅墙上大洋洋的结婚照，急急地挤出一丝笑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名字有那么一点点让人联想起大盗？”

“．．．．．．”

我展颜坏坏地一笑。“江－洋－大－盗！哈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知道自己说了个非常煞风景的冷笑话。

“有，不过没人像你这么坏心地笑！”江洋顺势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栽到床铺上。“我妈说过‘江洋大盗也没什么不好，那时不正是你爸这个大盗偷了我的心，才有的你们吗？’你说，我是你的大盗吗？”他一下压到我了我的身上，“我要探查一下我是不是你的偷心大盗。”

他的唇一下子印上了我的额，接着是我的脸颊，我因为初经此事，一下子蒙了，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如何？我更不知道我的脑子到何时才能回路？如坠云雾，却怎么也踏不到地面。

我咬了咬舌尖，巨烈的疼痛感终于将我拉回了正位，突觉脖颈处凉凉的，并且正有继续向下漫延的趋势，江洋正眼光迷离地停留在我脖子的下方，不对！不对！不应该这样！

“不要！”我动了动，觉得身体受限严重，根本不能尝试直起身子。“米露”他在叫我，可是我的衣服也似越来越低，马上就要露出里面的内衣，“不要！”我急了，大声尖叫起来，同时用力把他往下推，“江洋！”这一声入耳有些凄厉，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江洋直起身子退出床边，眼中含一丝委屈，转瞬消失。我顾着整理衣襟，等我迅速从**跳下来的时候，江洋已站在客厅，我慌忙拾起包包，说声：“天也晚了，我该回家了。”就向门口跑去，直到我关上房门，江洋都没有再说什么。

我将车骑得飞快，像身后有什么鬼撵着我似的，直到一个大坡，平时都是早早下车推行的，今天也没下来，骑到一半，实在骑不动了，才下车推行，可是自下车以来我的动作便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只剩下脚下飘浮的余力一步一挨地往家挪。

老爸见进门的我有气无力地摆放着东西，向着老妈一努嘴，“怎么样？我说咱家闺女是去打工了吧？每天都同一个时辰回来，你还不信！”

我不敢正视老爸的眼睛，敷衍几声，匆匆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