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窝在沙发上的夏延桑听见这话,猛地睁开眼。
在沙发上呆愣了好一会,才坐起身子,“谁?”
佣人看着她重复了一遍,“顾言鹤,顾先生。”
夏延桑假装正经道,“那就勉为其难地请他进来吧。”
佣人听见这话,唇角忍不住弯了弯,最后点头说了声好。
“顾先生,这边请。”
佣人将顾言鹤请到客厅之后,便自行退下去备茶。
夏延桑已经在沙发上坐好,脸上的神色非常的正经。
正经到有些刻意,但是她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
“顾大总裁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夏延桑还记挂着上次被顾言鹤丢在门口的事情,所以说话的语气不是特别的客气。
顾言鹤自顾自地在她对面坐下,“我有事问你。”
“真不愧为顾少,连问人的姿态都这么高傲。”
夏延桑有些阴阳怪气道,“好像不回答就要……”
说到一半,她便感觉到有一道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夏延桑不自觉地直起身子,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底气。
“好吧,你问。”
夏延桑朝天翻了个白眼,自己心里都鄙视自己,在顾言鹤面前这么软弱。
刚好佣人这么时候端着茶进来。
夏延桑看着一声不吭的顾言鹤,忍不住道,“不是说有话要问我吗?”
顾言鹤却只是盯着佣人的动作,脸上的神情淡得像白开水,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夏延桑此刻也能看出顾言鹤是在避忌。
所以也安静着,没出声。
片刻之后,夏延桑看着佣人离开,随后将视线放在顾言鹤身上,“现在可以说了?”
“苏沐她,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找那个孩子?”
平地惊起一声雷,夏延桑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
“什么……什么孩子……”
夏延桑躲避着自己的视线,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顾言鹤将她的反应都纳入眼底,眉间微微皱起,“你真的不会说谎。”
“什么说谎。”
夏延桑还是嘴硬,“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我说谎。”
顾言鹤不再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夏延桑被这样盯着,说不慌张是假的。
顾言鹤不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骇人的。
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不需要用很严厉的话,或者是很难看的脸色来逼迫。
光是被他那双幽深如海底的双眼盯着,便无所遁形。
此刻夏延桑便是这样,被顾言鹤盯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
无论是想掩盖什么,都没用。
因为都被眼前的这个人看透了。
“我应该知道,我不会伤害她。”
夏延桑接话接得很快,“男人不都这样,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帮别的男人生过孩子,怎么会无动于衷!”
顾言鹤双手环胸,身子靠在沙发上,眉眼挑起,“所以,她一直都没放弃找那个孩子。”
夏延桑也已经反应过来,捂着嘴,脸上都是懊恼的表情。
“我可没这么说。”
即便是说漏嘴,夏延桑还是选择隐藏一些事情。
她不了解顾言鹤,不确定他知道那些事情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给她找了心理医生。”
顾言鹤没有着急逼问,而是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自从流产后,她就经常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隔天早上,她全部都会忘记。”
夏延桑皱眉,“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事情,她的确不知道。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
顾言鹤看向她,“如果想要做好心理疏导,那就要对症下药。”
“是……需要我做什么?”
“我就跟你确认一件事,她这些年是不是都没放弃那个孩子?”
夏延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顾言鹤此刻也耐性十足,并没有催促。
一分钟之后,夏延桑点点头,“对。”
顾言鹤眉头微皱,唇角紧抿,仿佛在应对一场内心的激烈挣扎。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边的物体,似乎在寻找一种无声的解答。
“行,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站起身,准备迈步离开。
“顾言鹤!”
夏延桑急忙站起身,看着顾言鹤问道,“她生过别人的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吗?”
她还是不相信,高高在上的顾言鹤心里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介意。”
顾言鹤背对着她,语气正常,“但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
说完之后,他便直接离开。
夏延桑忍不住上前跟着走了一段路,却只能看见顾言鹤离去的身影。
“小姐,顾少怎么来一会就走?”
夏延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里决定烦躁。
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是在烦什么。
离开夏家之后,顾言鹤便直接往医院那边赶。
只是走到一半,放在旁边的电话便响了。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瞬间觉得不安。
前面刚好是红灯,他踩下刹车后便接通了电话。
“老板不好了。”
手机那边传来张远着急的声音,“苏小姐的父亲,不见了。”
顾言鹤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骤然收紧,“怎么回事?”
“那边的兄弟说,保姆上去喊吃饭的时候便发现人不在,而且……”
“而且什么?”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打斗和反抗的痕迹。”
张远相信顾言鹤清楚,没有任何打斗和反抗的迹象,那就证明人是自愿离开的。
如果不是的话,那只能说明,对方手段的高明。
“找,找到人为止。”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张远却清楚,顾言鹤已经生气。
“是。”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鸣笛声,顾言鹤抿着唇启动车子。
他到了病房之后,并没有看见言清,反而是付怜在里面跑来跑去。
“哟,舍得回来了?”
付怜有些阴阳道,“自己老婆都这样了,还跑出去。”
顾言鹤在病床前坐下,看向苏沐,“好些了吗?”
苏沐的唇瓣还是毫无血色,但她还是点头,“没事。”
“能让我见见我爸吗?”
顾言鹤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过几天,你现在这副模样,他看了也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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