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湍急的河流之中,溺水的人看到一根稻草,也会死死的抓住不放,那是一种对生的眷恋所引起的本能。而在湍急的人生长河中,挣扎了许多个年头的不孤,也死活不肯放开到手的救命稻草。
万般无奈之下,夕夜只好将她安置在教学楼下的花坛旁,旁边还有一个卖冷饮的摊点。夕夜给摊主大婶预交三只冰激凌的价钱,并认真的嘱咐不要因为小丫头可爱,就免费送给她吃,吃坏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不孤很乖的坐在花坛旁,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眺望着热闹的运动场。熙熙攘攘的学生也在看着她,双眼中尽是赞许的目光。
不孤的记忆很好,找到了几张熟习的脸,那都是曾经买过她花的人。不过,那些人已经不认识她了,从破破烂烂的小乞丐到花枝招展的小公主,这种差天共地般的改变的确超越人们的想象。
正当不孤快活的看风景时,突然头顶的阳光被遮住了,几个不伦不类的男生站在了眼前。珍珠里总混有鱼目,金砂里更不乏泥石,大学里也着流氓无赖。眼前就几人就是学校里有名的败类,他们与鲁隆一伙人的区别仅在于所谓的“文凭”而已。也就是,鲁隆是文盲流氓,而他们有文化的流氓。
不孤深知对付这种人的方法,那就是“不理不采”,让他们自讨无趣。不孤不再看远方,而是低头吃冰激凌。而旁边的摊主大婶已经被吓到了,悄悄的推着车子溜掉了。
“小妹妹怎么来这啊,不知道小孩子不能进大学吗?”为首一人戏弄道。
不孤不理。
“呵呵!小丫头长得真漂亮。是你姐姐带你来玩的吗,她现在在哪里啊?”
继续不理。
“哦!难道是我猜错了。那是你妈妈带你来的?行啊!能生下这种女儿的人妻也不错,她现在在哪里啊?”
后面的小混混们发出了怪笑。不孤依然心如静水,对于妈妈这个概念,她并没有深刻的感情,对于这个称谓被辱,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看着不孤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对面的小头目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伸手摸向了不孤滑腻的小脸,道:“小丫头,你是哑巴了吗?没听到哥哥在跟你说话吗?”
听到“哥哥”一词被滥用,不孤十分的不悦,躲开对方脏手的同时,呸出了一口冰激凌。对方衣服被开脏,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伸手便抓向不孤。
就在这个时候,小头目被一脚踢翻,结香抄手站在了旁边。见突然有美女出面,小混混们认定是不孤的“姐姐”,决定让她来赔偿刚才的“债务”。结香好歹是警校出身,拳脚上面还有功夫的,虽然缺乏实战的磨厉,但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算这几个小混混倒霉,本来无所事事的想找不孤玩玩,但却换了一个鼻青脸肿。
结香拍了拍手,坐到不孤身边,露出一丝微笑,道:“小朋友……”
“不是小朋友。”不孤答道。
“咳咳!那,那小妹妹?”
“嗯!”不孤答了一声,上下打量一眼,道:“姐姐,你是坏人?”
“呃!怎么这么说啊,我可是好人中的好人。”
不孤舔了舔冰激凌,道:“感觉不像。”
在不孤那并不长的人生旅程中,经历过太多的世态炎凉,所以小丫头有一种自然形成的直觉,能凭借点滴的观察分辨好坏。不过,这只是小丫头的主观臆断,她口中所谓的好坏,实际上是只指对她的影响而已。
结香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不孤。”
“不孤,好奇怪的名字。”
“才不奇怪呢!哥哥给我取得。”
“哦哦!是我亲哥哥吗?”
不孤听出此话是明知故问,因此低头不答话。
“那不孤你多大了?”
“十八。”
“呃!怎么可能?”
“十八,就是十八。”不孤的语气相当的坚决,眼神中闪着无暇的光芒。
不孤扔掉冰激凌筒,起身就要跑开。结香下意识的出手,攥住了不孤的手腕。正在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起来,教学楼里传来一阵嘈杂,夕夜从二楼窗口飞跃了下来。
虽然二楼窗口并不高,但从上而下的冲击之势,让结香莫名其妙的紧张,拉着不孤跑向了一边。夕夜撒腿就追,终于堵在死胡同里。
不孤挣脱不开,低头就咬了一口。结香手腕吃痛,做出反击的姿势。夕夜趁机冲上,抵住了结香。
结香的一只手隐藏在怀中,按着那把Glock18的手枪,但她不敢确定能否制服夕夜。这个距离太近了,手枪没有拳头出手快。面对一个只人双刀斩伤四十多人的高手,结香实在没胆量赌这一把。
夕夜紧张的盯着结香,不知这女人的目的何在。好长一会儿,他终于记起了这张脸,“交通警察?”
“不是交警,是巡警。”
夕夜撅了撅嘴,道:“不管是什么警,我还没犯诛九族的大罪吧?你抓我妹妹干什么啊?”
结香刚想出口质问,忽然想到处境不妙,便改口道:“我只是想跟小妹妹了解一点事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凶。”
“什么我凶啊?分明是你做贼心虚。”夕夜攥住结香的手腕,将不孤夺回了怀中。
“什么做贼啊!我可是警察,警察啊!”结香强调道。
“那你干吗不去抓贪官污吏,偏偏来欺负小老百姓?”
“你胡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就算说错了,你打算怎么办?言论自由可是写在宪法里的?”
“你……”结香不是对手,顿时语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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