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话便代替了沐华的问题:“唉,那是你们的劫!”
青草没忍住,嗤笑一声,曾几何时,严肃的家主,慈爱的主母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仅仅一个劫字,便抵消了她家主子受过的一切?
“呵呵,劫,也对,确实是我的劫,所以我才要灭劫呢,从你们抛下我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的人了,今日你们到此,便是一个终结,所以,现在,你们还是走吧。”她没说谨阳留下,因为她知道没有她的解印,离了她的谨阳,生不如死!
二人被沐华的话激得心里一阵气闷,安楠更是被激得从玉凳上站了起来,指着沐华问道:“华儿,你当真要与我们断了亲人情分?当初我和你父亲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你要什么补偿,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会满足你的,我们还是与沐府里爱你的父母一般,不会变化的。”
说这话的时候,安楠都没有一丝的愧疚么?当初狠心抛下她,让她受尽欺凌,后来又纵容谨阳那样对她却没有问罪,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来求她的原谅,这真的是她自己短暂的十几年亲情么?到现在,沐华完全不怀疑,那亲情里面的掺杂了太多虚假和虚幻的东西的。
沐华只是问道:“在你们心里,我和她谁轻谁重?”这个她就是指地上的谨阳。
安楠答道:“华儿你觉得手心和手背哪个更亲?”显然这个是意料之内的。
还没有等她们再说上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一声轻轻的‘碰!’的声音,极轻极轻,却被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时间注意力全都被转移了过去。
只见沐华衣袖轻挥,挥开了那迎面而来的血雾,露在她面前的居然是站立得完好的谨阳!而地上原本呻吟着的李静蒋清二人竟然变成了二张干瘪瘪人皮!谨阳竟然为了解开沐华下之在身上的奴之印记而生生的将二个活人变成了自己的能量去冲破那它。这还算得上是走火入魔吗?分明已经是邪修了。
“怎么样?这就是你们想要救的谨阳呢,满意你们所看到的吗?”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讽度,沐华问道显然有些错愕的二人。
那二人仿佛是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一般,急忙的冲到了谨阳的身边,结印,控体,一串串的符咒打了进去,显然很是熟练,不知做过了多少遍,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成功,站着的谨阳,已经不算是完整的谨阳了,她的头发变成了可以舞动的蛇般的开状,而身上则显露出暗黑的纹路,眼睛充血且仇恨的看着沐华,那本来已然脏了的袍子这下变成了浮状的雾体,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时的谨阳,已是半人半魔,心神快被怨气所控制了。
见所做的没有一丝的效果,沐东风这才转过头怒视沐华:“你是故意的?”故意下奴之印记的咒,故意放走她,故意让她吸干了李静与将清的人身。
沐华平淡的看着盛怒中的沐东风和急得团团转的安楠,慢慢的启唇道:“是,我是故意的。”除了没有算到安楠和沐东风这个变数,一切都是她故意的,不用她怎么动手,事情总是会按着她给的套路走。
入魔了的谨阳血红着眼睛,不断的攻击着安楠与沐东风制造的高强度结界,除了眼睛死盯着沐华外,其他的动作形为和野兽相差不远,冥峰几人断续沉默着,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低调些好,这里明显用不着他们,在叹服沐华心计之深时,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性和实力,心里想要拉拢她的心更坚定了。
安楠和沐东风见一切的努力都变成了白费,不得不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传音符咒,对着那黄色的符咒,简单的说了些这里的情况,而那边只是回了一个淡淡的‘嗯’字。
沐华还是那副样子,青草打从心里就看不起这对夫妇,从那声‘嗯’中,她已经听出来了那人就是司徒凛本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勾结到了一起,只是不知道又会给主子下怎么样的套子,看了一眼自家淡漠且一幅无谓的主子,青草再次感叹命运的捉弄人。
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个人影从波纹中显露了出来,这个人并不是司徒凛,这让沐华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又在情理之中,因为这个人是当日里她也见过的司徒晋,司徒凛的亲叔叔,而他手里的那一包还在蠕动着的东西,竟然是那个凡界的小小皇帝,司徒凌天,那个据说也算是半个她的孩子的人!
这是打算着来亲情感动么?对于这个,沐华不屑一顾,她的孩子死去了就是死去了,硬是留下了他的一缕残识,再加上在别的女人的肚子里长大,这样的孩子,还算得上是她的孩子么?就算是她对他有那么一丝的不忍和亲近感,但她始终记得,她的孩子已经去了,不会再回来了,眼前这个,不过是一个代替品都算不上的人,她连亲贫父母都可以舍弃,更何况是这个没有关系的孩子呢?
司徒凛到底打着的什么目的,沐华不清楚,她也不会相信真如他自己所以的那样只是想挽回,那样的话当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也许会相信,而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心性坚毅的她怎么可以相信呢?还有安楠和沐东风,他们几人混在了一起,对着她大打亲情情结,她相信也不会那样的简单,定是她身上有着什么让他们有益的东西,所以才想不尽一切方法的来说动她,最后,实现它!
没有想太多,‘咯咯’的笑声让除了知情的人外都感觉到意外,这个明显没有修真气息的孩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沐华,安楠,沐东风,司徒晋之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气氛,让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这是人家的私事,用神识探知的话便太那个啥了,所以无所事事的人面前放着重放一杯花霖露,就当是人界的看戏了吧。
而作为戏里的主角,首先开口的自然是抱着孩子的司徒晋:“嗯,沐华,你不来看看这个小家伙么?”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叫侄媳吧,司徒凛已经休了她,目前正在努力复合中,叫沐家小姐吧,人家现在已经和沐东风拉清关系了,他就不提这不开的一壶了,叫沐道友吧,又觉得生分了,想来想去,还是叫了她的全名。
沐华倒是没想到他有这么多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和孩子无关的话:“我记得修真界里有规定,没家百年修为的不可插手红尘之事。”看了司徒晋一眼,顶多不过五十年,当时还记得他用他门派所发之剑走得潇洒,现在竟然又回来管这一摊之事,真是令人讽刺。
司徒晋现在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的模样,只是俊朗的脸上有着一丝的尴尬,紧了紧手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才道:“这也不算是红尘之事,都是修真界内务之事。”
这话说得也有一丝的道理,因为这里除了不明事理的孩子外,其他的都是修真界里的人,看他现在的态度,竟然不复以往的长辈模样,对司徒凛有着一股明显的敬畏,强者受尊敬,弱者受欺负,看来这司徒凛在短短的时间里倒是收拢了不少的人呢!她自己的门派一直因为这些破事而担搁着了,虽然事情还没有完,但这个乱的时候大量的收集修真人才,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移开了眼,不去看那含着期待的司徒晋的眼,也不去看挥舞着小手好似在向她招手的孩子,沐华心里一片冷清,她不能让这些乱了她的心神,她不能心绪起伏太大,剑灵说过她有心魔,她得时刻控制并一点一点的拨除掉,所以她对眼前之事毫无反应,倒是安楠伸手接过了白嫩嫩的孩子,眼神柔和的看着司徒凌天,亲了亲还在挥舞着的小手,有些责备的眼神看着沐华道:“华儿,这孩子这样的喜欢你,你真的不看看么?他是你的孩子!”
沐华没有说话,因为青草已经替她说了:“不,她不是主子的孩子,主子的孩子早就被你们身后的女人弄掉了,他不过是个杂种!”虽然话有些难听,但确实如此,有着沐华孩子的一魂,有着司徒凛的心血和力量,还有沐若水的血喂养,综合而出的,不是杂的种是什么呢?只是她这话才出,一个快速得让人看不见的耳光从空中无形的生生的挥在了她的身上,要不是沐华在青草的后腰撑了一把,怕是要倒退好几步。
面上一个红红的手掌印,青草对着那严肃的安楠道:“难道我说错了?”
“那是你主子的孩子!”严厉的声音说道。
青草讽刺的笑道:“是与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而我,当年陪着子子出生入死,更是清楚!”好一个有心性的仆从!其他看戏的几人心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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