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尼亚从未诞生过王权,这里的人尽管群聚,却从未达到过群聚的终极境界。
宗派、密教……这里一直以来混乱无比,尽管表面上一派平静。
有这么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遇到一个德玛西亚人,他会说‘我是德玛西亚人,’如果你遇到一个诺克萨斯人,他会说‘我来自诺克萨斯’。
可若是你遇到一个艾欧尼亚人,他会说‘我来自门罗镇’、‘我来自费舍村’、‘我来自普雷希典’、‘我来自均衡教派’……
这才是真正的混乱,一盘散沙经不起任何风浪,尽管风浪过后没有任何东西会被摧毁——本来就是一堆乱沙。
但自从五十年前南部口岸开放后,这盘散沙不得不凝聚起来。
因为如果要在通商的利益上共同进退,就必须要有一个同盟,一个能够代表整个艾欧尼亚的同盟——这即是‘百老议会’。
百老议会,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最初它只是由各个村落与宗派联结而成的松散盟会,村落的族长与宗派的领袖即是议会的长老,亦被称为‘百老’,他们的存在让封闭的艾欧尼亚拥有了相对上的内部交流——对,是完全内部的交流,百老议会本身没有任何实权可言。
可在这五十年来,百老议会由对内转向了对外,情况发生了变化。
一方面,在经济的建设中,它需要拥有真正的话语权。
而另一方面,变换的时代重塑了议会自身的构成——就比如约德尔人,过去他们在议会中是没有席位的。
这个艾欧尼亚已不再像过去那样是个相对独立,完全分散的国度了,它已经缓缓用另一种方式达到了内部意志的统一。
仲裁法案被制定,大大小小的内务从各个百老的手中移到了议会的议事桌上,统治的模式和势力的格局被改写——尽管这个改写如今看来微弱得无法察觉。
有些东西现今看来还是笑话,但它终有一天将会实现,可所有人都忽视了那无形中的影响力。
池染拖着吉格斯跑出了两条街,情况似乎也那天夜里如出一辙——和那个女人不期而遇。
可又有着本质的不同,那夜幽深寂静四下无人,而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
这里是均衡教派的地盘,她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大闹一场——事实上,根本就闹不起来,因为以双方的实力悬殊,池染不可能在她手中顺利冲出茶馆。
正常的剧情是稍作抵抗后就被她抓住,当然,她想把池染带离门罗镇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池染停下了脚步,撑腰喘着气。
他不理解那女人为什么没有追上来——因古雷布那夜闹得那么大,她所有的目的都是进入黑庙,现在我在她面前出现,而此地又完全算不上是均衡教派的势力核心圈,是没看到我么?怎么可能。
他同样不理解李青为什么没有追上来——我在看到那女人后突然撒腿就跑,他一头雾水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跟我一起跑,要么就是讲讲义气帮我挡一下。
可如今都跑了那么远,这两个人谁都没有追上来,池染便可以理解了。
参考先前那段谈话中李青的重重表现,池染觉得自己已经隐隐猜出真相。
这个未来的盲僧出现在门罗镇,完全就是因为血荆圣堂,所以他才在得知我进入均衡教派后问了那么多关于均衡的问题,而在我问起他的去向时,却撒了一个完全没有必要撒的谎。
均衡教派和三原教是宿敌这是整个艾欧尼亚都知道的事情,我告诉了他我进入了均衡教派,他当然就不能告诉我他和血荆圣堂扯上了关系。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里?”一旁同样气喘吁吁的吉格斯问道。
池染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走,去找闪电,这地方不能待……”
似乎是已经晚了呢。
长街的尽头出现了少年法师的身影,而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抹红色的衣角一闪而过,隐入了人群。
如果李青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那这就是最坏的情况。
但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李青是一个人来的,如果这其中有预谋,那么刚才茶馆里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甚至再早一点,暗巷里就该把我拿下了。
“你和那女人什么关系?”
李青耸肩道:“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跟我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他走向了街边的茶馆,池染却没有跟上去。
“我忘了跟你说,她就在后面看着,你要敢跑,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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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染坐在茶馆里有种啼笑皆非的荒诞感,一壶茶换了两个地方喝——明明只是最简单的一场叙旧,发展到现在却成了……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看了看窗外,没有红衣女人的影子,但这并不能让人放心,现在的李青显然是代表她来向我传达某些东西的,他要说什么?是拉拢?
如果和李青的交涉失败,该当如何?
“我的确是因为村子的召唤才离开普雷希典的,但我并不是昨天离开的,事实上,一周前我就回到了村子。”
“这我知道。”池染点了点头:“我和你在一列车上,你和那个约德尔人的事情,我也全看见了。”
李青愣了一刹,然后笑笑:“那好,这就不用我解释太多了,既然你看到了……”
“直接说吧,你的村子发生了什么事?”
池染打断了李青的磨叽,现在他如何还看不出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李青的村子,若非大事,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法师怎么可能搅和进均衡教派和三原教的烂泥潭里。
“饥荒。”李青平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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