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国,相阳京都。
皇城东宫。
"娘娘请您稍安勿躁,奴才想太子殿下定然是有要事出去了,不几日便会归来……"太监跪在贵衣女子在面前,相劝着。
然着女子却并不听,站起来朝着他的脸便挥过去一巴掌,"混账!还想骗我?他已经不在皇宫三天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眼看一个月后就要登基,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会比登基还重要?你这臭奴才,快点告诉本宫,太子去哪儿了?"
"娘娘饶命……奴才真的不知,奴才真的不知,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啊!"这太监一脸的哀求,跪在地上,砰砰的嗑着响头!
这女子扶着桌子站直了身,能看到那腹部已经隆起的,轻哼了声说着:"既然你不说,那本宫就去问问容侧妃。太子临走前一晚是在她那儿度过的,她定然该知道。"
这女子正是云锦兰,她冷哼了声,一拂袖,招来贴身宫女朝着容侧妃的锦绣宫便走去。
"容欣儿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金安。"容欣儿一听太监传唤,立刻出门迎接。
云锦兰淡淡扫了她眼,被贴身宫女小云扶着坐上了座椅,"本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实话告诉本宫,太子殿下去哪儿了?"
"这……"容欣儿闻言看了看她,弯腰行礼,恭敬回着:"娘娘,这太子殿下的行踪,欣儿又怎会得知?殿下向来不喜欢后宫涉政,欣儿也从来不敢问,倘若,太子妃您真的想得知,不如去问问和太子要好的臣子?"
"放肆。"云锦兰忽而拍案而起,绫罗香衣袖挥过,朝她走去,"你是在教训本宫吗?本宫用得着你教训?别忘了,一个月之后,本宫将会荣升皇后之位,你顶多也就是个贵妃!用得着你教育本宫不得涉证吗?"
容欣儿闻言,原本微弯腰行礼的,忽然跪在地上,"娘娘赎罪。欣儿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是实在不知太子殿下去了哪儿啊,娘娘您尚怀着殿下的骨肉,万万不可动怒啊……"
"你,真的不知?"云锦兰的手缓缓抚上了隆起的小腹,心觉这些日子以来脾气真是越来越差,太子消失几天就按耐不住脾气,深吸了口气,平复着怒气。
册封皇后在即,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背上妒妇之名。
动怒,是因为赫连泽离从未对她说出一句真心话,相反据太监禀报,赫连泽离每次在容侧妃宫中,都是秉烛长谈,试问,她就如此不值得他真心相交?
“对了,娘娘,欣儿想起……殿下临行前好像说什么旧人来了边城……殿下也并未指明说到底去哪儿,娘娘还是去别处问问吧。”容欣儿依旧跪地,垂头说着。
云锦兰闻言,眼眸微微转动,倏尔双眼一暗,转身离开锦绣宫。
在她离开后,容欣儿的侍女立刻扶她起来,朝着殿门口不屑说了句:“这太子妃也真是的,合着谁不知道她会做皇后似的。用的着这么耀武扬威吗?主子您向来端庄识大体,哪里比不上她了?”
容欣儿看了眼侍女,轻责了声,“行了,别乱说,被别人听到多不好?”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
只是这太子妃已经没了靠山,整个云家人都发落了,她却还不知悔改,这迟早都是要垮台的。主子您又何必……告知她太子行踪呢?”侍女气不过说着,小心扶她坐好。
容欣儿却笑不语,抚了抚玉钗,缓缓坐好。
其实太子是个很重情,念旧情之人,若不然,也不会依旧宠这戴罪之身的太子妃。
上次云家出事,罪责本不在云锦兰,那这次呢?若是她自己往绝路上走,不知太子殿下还会不会护她?
……
离去的云锦兰,刚刚回宫,便对贴身侍女小云吩咐着:“小云啊,去收拾一下,本宫要去宫外万和寺为太子求福,稍后便启程。”
“……这,娘娘,您现在这身子,别路上动了胎气,还是过些日子再去吧?”小云一听,忙劝解着,这万和寺路途遥遥,而且一日回不来,她现在身子尊贵,怎经受得起颠簸?
云锦兰却摇摇头,语气坚定,“去,这趟非去不可。”
旧人……何为旧人?
又有什么旧人会让赫连泽离丢下登基大业不管不顾,去跑到遥远的边城去见?
试问除了她,还会有谁。
——
边城牢房之中。
“殿下,臣不知何罪之有。”白青风一袭囚袍跪地,望着前面一身尊贵的赫连泽离说着。
赫连泽离将手中的水壶豁然扫在地,啪的一声,正溅落在白青风的衣角边儿,“白青风啊白青风,本宫可以不追究你私自窝藏云锦修,但是你居然敢动她,这点就是你最大的不应该!”
他自幼在阴谋深重的宫廷长大,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弱点,尤其是这掌权之人,若这人真有一技之长可以施展,其他弊病可以暂且容忍……但前提,不能,触碰他的底线。
白青风一听,顿时叩头,忙解释着:“殿下,臣与小颜……不,臣与云锦颜本就相识,那个时候也曾两情相悦,如今,如今她落魄归来,臣也是出自一片好心,想要留她在身边,给她一片庇荫啊……”
“臣知道殿下对她情有独钟,可,可臣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不否认喜欢她,若因此殿下就要治罪,那臣,无话可说!”
他继而慷慨说着,一脸的无所畏惧。
却见。
赫连泽离挥了挥衣袖,站起了身来,朝他走去,硬朗俊容阴沉了些许,“用不着在本宫面前装。本宫不怕你贪,只要你肯衷心留在本宫身边,你要的权势,本宫都可以给你。但你最不该……妄想欺瞒与本宫,一手遮天。”
跪在地上的白青风,原本无畏的身子轻颤了下,原来,原来他都知道了?
正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了敲门声,赫连泽离皱眉刚准备发怒,却见一道熟悉人影缓缓步入,“殿下,锦颜有些私事,想要跟白大人谈谈,不知能否?”
原本带着怒气的坚硬面容,瞬间柔化了许多,赫连泽离微微点头,“好,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他已经犯了不可饶恕之罪,已经留不得了。”
“……殿下?!”白青风一听他居然要把自己交出去,立刻求饶道:“殿
下三四啊!求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悔过!”
“……别喊了,人都走了。”云锦颜抽出了这墙上的一把铁剑,朝他轻轻一指。
白青风的脸色顿然煞白,僵直了背脊,冷汗直冒的躲开了些脖子边儿上的利刃,"小颜别这样嘛,拔剑相向,似乎,还没到那种程度吧?"
"是嘛?我也认为没到这种程度。那我想请问,我大哥身上的刀伤是从那儿来的?烫伤又是从哪儿来的?鞭伤又是凭空冒出来的吗?"她冷声说着,手中的剑逼近了他的脖子,刀刃一触触及皮肤,顿时鲜红冒起。
"……"白青风颤抖了下肩膀,紧紧闭上了双眼,"小颜!倘若你真要杀就杀吧!给我一刀痛快!"
"呵,想得容易。云王府再怎么也是对你有恩的,你居然恩将仇报,对我大哥如此虐待,若是让你死的痛快,不是太便宜你了?"云锦颜说着,手中的剑飞快从他脖子上抽过,朝着身后豁然扔去。
被随后进来的赵九稳稳接了住,他稍作易容,没人认得出来,他接过剑,冲她笑笑说着:"夫人尽管放心,对付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最拿手不过了,嘿嘿。"
说着,赵九一声奸笑,她是女人对付男人不太方便,不过他就无所谓了,正愁着无处为死去的信鸽泻火报仇呢,正好找人练练手!
白青风眼瞧着阴笑不已的赵九走过来,摇头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云锦颜喊着:"不要啊小颜!就算我有千错万错!可是我却终究救了你大哥一命啊!你这样对我,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被拉住的云锦颜一拂袖,挥开了他的手,挑眉质问着他:"我问你,我大哥身上的那块令牌是不是你拿了去?那令牌是我给他的,有那令牌在,任何人都敢动他。你少在这里给我装了,放心……他不会杀了你的。"
那令牌等同于免死金牌,而如今一点作用都未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拿走了。
"赵九,我大哥身上的伤你都见过了,现在给你个机会,把我大哥身上的伤原倍奉还给他。我出去等你。"说罢,她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那还不死心朝她扑过来的却被赵九拦住的白青风。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牢房中便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我想你也不急着离开,不如陪我喝一杯?"牢房外,赫连泽离备下了一桌酒席,话里虽然带着邀请,却已经自作主张的为她斟上酒。
云锦颜坐了下来,反正也是要等里面赵九'处理'完的,不如边喝边等。
而当她刚准备拿过那杯酒时,酒杯却又被人忽而拿了走,"我忘了,你夫君不是说你怀孕了?既然如此,不能饮酒的,还是喝水吧。"
赫连泽离说着,将酒杯拿走,换上了一杯温热的水。
她闻言轻轻扫过了平坦的小腹,微扬了扬眉,某个男人还真是够能扯谎的。
不过,估计他是想借此让赫连泽离打退堂鼓,却不想这个情敌居然如此难对付,就算她'再嫁''怀孕'依旧打不退……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宁天澜会怎么对付这棘手的情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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